己的家,千万别拘束。改明儿我带你去外头转转,让妹妹见识见识子脚下的风光。”

如晴笑嘻嘻地道:“那就有劳嫂子了。”

用饭时,何氏又问了下家的事儿,如晴一一告知,当到三嫂子林氏的做派,何氏略有吃惊,对老太太笑道:“从来都佩服老太太的眼光,想必弟妹进得门来,咱家定能有另一番风景。”

老太太唇角浮现淡淡的笑,“希望如此吧。”

如晴四处张望了下,没见到知礼的身影,便问了起来,何氏淡淡一笑,“原不知道老太太和妹妹今日便能抵达,所以你大哥才没有作准备,今儿个下午便出了门拜访师友了。估计要深夜才回来。”

见不到知礼,如晴倒自在多了,又高胸添了碗饭,老太太略有乍舌,皱眉道:“晴丫头,省省吧,又不是饿死鬼投的胎,吃这么多,准备压床把子不成?”

如晴羞涩地笑了笑:“没法子嘛,大嫂子家的菜做的真好吃。”荤素搭配刚刚正好。并且素菜也极是好吃,害她忍不住就多吃了。

何氏掩唇笑道:“既然好吃便多吃些,妹妹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千万别节食。”然后又把如晴爱吃的菜督她面前。

老太太无奈,责备何氏,“这丫头一向耳朵皮,你可别尽宠着她。”

何氏温婉一笑,“老太太哪儿话,我可是把如晴当自个儿的亲妹子待的。若有什么差错,我定要训上两句。可四妹妹却刁顽着呢,我嫁到米府多年,却从未让我过回嫂子瘾。”

不得不承认,何氏话真有艺术,这番话出来,即夸讲了如晴的乖巧懂事,又恭维了老太太教导得当,也摆出琳嫂的温和大米风范,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第二日,如晴在餐桌上见着了知礼,知礼与老太太见礼,在饭桌上又了些话,让如晴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别太拘着了,然后又了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嫂子提,别见外之类的,吃了饭便出了门。

过了不多久,便有婆子来传话,米家的姑太太登门。

老太太还未反应过来,何氏已迅速起了身,面带喜悦,连忙让人请进来,自己也跟着起身准备迎米家姑太太。如晴见状,知道老太太的女儿米敬宣来了,便也跟阗起了身。

一身栗色竖领对襟褙子的米敬宣已来至廊下,亲自握了何氏的手寒碜起来,抬眼见着了如晴,好一阵惊讶,如晴连忙提着裙子上前施礼。

米敬宣扶起如晴,“这就是晴丫头?哎哟哟,几年不见,居然出落得这般标致,真是太令人见外了。”米敬宣见如晴粉透红的脸蛋儿,身着桃红色遍绣祥意云纹竖领长褙子,领口袖口处都掐着狐狸毛的边,料子倒是寻常的官缎,但绣功却是极上衬,不由多看了几眼。在心暗自评估着。但嘴手上却没空着,一边着便一边撸了手腕上累丝嵌珍珠的赤金镯子递给了如晴。

“因得知母亲进了京来,一时兴奋,走得急,什么都没备下,只有这镯子,不值几个钱,赠与你罢。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

如晴原本不接的,但何氏含笑让她受了,这才乖巧地接了,并道了谢,米敬宣又摸了如晴水嫩的脸儿,“暖,晴丫头真是嘴儿甜。”

这时候,老太太已从边走了出来,与米敬宣好一阵哭诉慰藉,如晴站到一边,待她们母女情绪稳定了,这才屁颠颠跑到老太太跟前,笑道:“奶奶,您瞧,姑姑送我镯子呢。”

老太太一笑,“既是姑姑送的,那便收起来呗。日后当你的嫁妆倒也不错。”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地起来。

米敬宣拿帕子拭了脸上的泪水,对老太太笑道:“多年不见,母亲仍看着精神,女儿这便放心了。”

老太太自嘲一笑:“每日吃好睡好的,倒也不曾累着。倒是你,几年不见,却这般憔悴----”着已面带不忍,很是心疼。

米敬宣抚了自己的脸,勉强一笑:“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如晴这才细细打量米敬宣,虽化了较浓的妆,却也遮不住满脸的疲色,也才六年不见,却比以前苍老憔悴多了,想来在夫家日子却是不大好过。

不过瞧着米敬宣身上的衣着,料子倒是崭新的宝蓝绣刻丝团花妆花缎,满头的首饰金钏,直晃的人眼花。但太过新鲜了,却也有着刻意之嫌,不若何氏身上的半旧撒花贡缎袄,袄子边上掐牙灰鼠边,湖绿色马面裙款款铺在膝盖上,只隐隐露出鞋尖,衣饰虽略显陈旧,却有着自然的随意。

估计老太太也瞧出来了,眉头便一直从未舒展过来,如晴瞧着心痛,便笑道:“我听大嫂子,姑父前不久才升了官,恭喜姑姑了。”

米敬宣脸上并未有太多的喜色,“也不过只升了半品而已,还熬了这么多年,我都不好对外这事儿了。”

如晴笑道,一脸真,“可我听爹爹讲,给事中虽官,却权利极大呢,六科还可以参与官员的拔擢、参加御前会议、审理有罪的官员,这可是人人眼红的肥差呢。”

米敬宣脸上总算闪现笑意,看如晴的目光又柔和不少,“可再怎么让人眼红,总只是不入流的七品官儿,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何氏搭了话过来,“新帝登基亦不过半载有余,姑父便升了官,比起那些被罢免获罪的官员,这可是好兆头呀。”顿了下,又缓缓道:“四妹妹得极是,给事中虽官,却也是实实在在实权握手的,走的又是文官路子,再来当今皇上知人善任,姑父未来的官海生涯,定能顺风顺遂。”

米敬宣面上略带讪色,对何氏不好意思地笑道,“承侄媳妇吉言,但愿如此。”停了下,又道:“不过,倒是得让令祖父和令尊多加费心了。”

何氏缓缓点头,语调轻缓,“都是自家人,何须这般客套。只要行得正,站得直,我祖父自是另眼相待。然,我祖父却有个众所周知的脾气,那便是最恨永不餍足之人,时候祖父时常教导我们兄妹,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这自己的头,要自己亲自量了,若是让别人给出尺寸,那便是让人笑话了。”

米敬宣笑得勉强,强笑道:“令祖父的倒是至理。是我见识浅漏了,侄媳妇莫要笑话才是。”

何氏淡淡地笑着,悠闲地喝着碗的人参茶,轻轻啐了口,道:“姑姑是长辈,我们做辈的,恭敬都来不及了,又怎会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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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左右望了望,先看了看米敬宣,又看了看何氏,目光在二人来回扫视了几遍,最后又定格在米敬宣身上,皱起了眉头,却道,“怎么不见我那外孙?”

米敬宣似松了口气,连忙道:“今儿个恰巧要上学,要下午才得空。待到了下午,便让他们兄弟俩一并给娘多磕几个头。”

老太太道:“反正我这次进京也要呆些时日,早晚都得见面,也不急一时。哥儿们学习要紧。”

米敬宣又问是否回姥姥家一趟。

老太太唇角冒出苦笑,“父母都已不在,回去也没个热心的人。不过再怎么生疏,总是一家人,既然已回来了,横坚得回去瞧瞧。”

米敬宣含笑道:“娘得极是,那,什么时候过去呢?”

“就明日吧,推久了也不大好。”

“母亲得极是理儿。那,女儿陪您一道过去?”

老太太摇头,望着女儿的目光带着怜惜,心痛,还有淡淡的不满,“你自己也有一大堆的事儿待处理,还是算了吧。”

然后大家又起了闲话,全是京中传得最的八卦消息,及人文风俗,何氏把如晴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要注意的事项,如晴不住地点头,听得认真。

米敬宣瞧着姑嫂二饶话,忽然打了岔,问起了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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