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知义脸都气青了。

知义离开后,如晴如散了架的皮球,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沉香玲珑玉琴连忙上前揉胸脯,揉太阳穴,顺便大拍马屁。

“姑娘可真厉害,句句正中核心,瞧老爷都气得什么样了。估计这挽雪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沉香很是大快人心。

“哼,以后看她还敢不敢器张。”玲珑也是一脸得意,“看她日后还敢与姑娘别苗头。”

“就是,以后定也得夹起尾巴做人了。”

除去了一个处处针对自己的人,如晴却没有丝毫高心样子,她有气无力道:“在哥哥面前狠告了她一状,估计她是很难翻身了。可是,我并不想这样。如果,她是哥哥的正妻,那么,我还能这么随意所欲告状么?”

一阵沉默!

也就是在挽雪事件上,使得如晴真正意识到娶妻娶贤的至关重要性。

李氏不贤,但她因是继室身份,又只生了个女儿,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大的风波来。何氏端庄,且处事有条不紊,并且很有大家风范,尽管对如善颇有微辞,但仍是尽到了嫂子的责任。不会因为如善的嚣张而给她鞋子穿。有这样的嫂子,如晴很是欣慰。

林氏虽然性子泼辣,但仍不失厚道与亲切,与如晴相处也很是融洽,并且也因她的功劳,连带的还让她与知廉冷淡的兄妹关系比以好上许多。

如果,挽雪不是通房,是知义的正妻,挽雪这样的性子与脾气,如晴又能拿她怎样呢?不定受了一肚子鸟气,还会让她与知义好不容易修来的兄妹关系弄得僵冷且疏远。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正妻再不贤,也不能任意休掉的。所以,知义再是维护这个妹子,也不可能休掉嫡妻。必要时,还会弄得兄妹失和,家族不宁。

如晴很是庆幸,幸好挽雪只是个通房,而不是通房。

但如晴又有新的顾虑,万一,知义日后娶的老婆也像挽雪这样,那她岂不就惨了?

所以,如晴赶紧休书去京城,郑重告之老太太与米敬澜,二哥的亲事千万急不得,一定得仔细挑选,娶个贤惠的。

如晴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湛,被后来进门的周妈妈听到后,笑话她没个大,兄长的亲事都要横插一脚,幸好老太太不在这,否则又要骂她了。

如晴吐舌,一边命玲珑磨墨,一边回道:“没法子呀,妻子贤惠了,一个家族就平和了。反之,就弄得家宅不宁。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嘛。”

如晴为了一个家,千米百计忍辱负重要给知义娶个贤惠的老婆。而知义呢?这时候也就是戌时三刻左右,他冷着一张脸对李骁道:“好了,该听的都听到了。我妹子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你总可以收回刚才那番话了吧。”

李骁对知义射在身上不满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轻轻笑道:“我还真低估了这丫头,话这么有水准。”

知义不悦地拂了袖子,“我妹妹什么性子不劳王爷评价。倒是王爷三番五次在我面前我妹妹的不是来,又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李骁挑眉,“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呀。你那个妹子本就是两面三刀,虚伪又作主,我如何不得?”

知义冷笑,“我妹子再如何的虚伪,巧言令色,也是我自家的事。更碍不着王爷您。若王爷瞧不惯,以后大可离得远远的。”越越气,最后冷着脸拂袖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请吧。蔽处简陋,恐侍候不周。”然后朝外边扬声,叫了两个人进来,是知义身边的得力亲兵。

那两名亲兵对李骁恭敬弯了身子,“王爷,请!”

李骁气极,指着知义大骂:“你这个重妹轻友的家伙。”

回答他的,是知义的一个冰冷的背影,李骁那个气呀,觉得自己很委屈还悲忿。明明揭了如晴藏在乖巧面具下虚伪的面纱,知义应该感激他才是呀,怎么,怎么……又想着刚才偷偷在琳琅园偷听到的那番话,又一阵气极,果然巧言令色呀,还给自己的虚伪做作找理由,并且还是如茨冠冕堂皇,他立马就听出来了,为何知义如此精明的人还听不出来呢?

李骁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如晴这丫头实在太厉害了,也太狡猾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委屈,如晴一连好些都板着一张脸。知义也觉得很是对不住她。如晴想要些动物皮,想做两件衣裳,再要些上等的成棉,要做鞋子,知义二话不,让挽雪把库房钥匙交了出来,并当着众多饶面,承诺库房里的东西,如晴可以任意支取。

库房钥匙交了出去后,挽雪仿佛失去了大半江山,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知义还特意吩咐管家,去找了泥瓦班子,在琳琅园偏屋里筑了个厨房出来。并又特意指派了厨娘过去,专门为如晴吃的点心。

知义知道,如晴吃不惯山西的面食,又特意命人去本地最大的南北货行专门订购了东北大米及本地不常见到的外地运来的疏菜。

知义这一番动作下来,将军府上下,哪个下人还敢放肆,纷纷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因为,前阵子碧桃被打得半死不活全身是血被拖出去的画面,至今仍让他们不寒而粟。哪里还敢怠慢如晴。

至于挽雪,碧桃当着她的面被打得要死不活的,知义对她厉声警告过后,哪里还敢再使手段,安份了好长一段时日。

接连数日,挽雪再也没有给如晴上过眼药水,沉香很是满意,对如晴道:“姑娘,这挽雪还算识时务。”

如晴正拿了狐狸皮裁剪成三尺长的边,再镶上易洗又易晾晒的绒布作底,准备做件暖和又不份的披氅。氅子做起来倒也简单,剪裁简单,做工简单,但却非常考绣功,为怕她的三脚猫绣功把氅子整体美感给破坏了,如晴一般都是先单独刺绣,等绣好后,再镶到氅子上。

如晴生前是服装设计师,剪裁和设计以及拼结都是很内行的,三五下便能搞定,但绣功却是她最薄弱的环节。为了扬长避短,她通常都是先在料子上勾勒出绣样,如同现代的十字绣那般,先打好样品,再以繁复厚重的各色华丽绣线一针一线刻上,倒也栩栩如生,这些年来还没被人发现过。

此刻她正拿着用梅花汁染就的线笔,在锦绒料子上勾勒出雄鹰的图案,闻言微笑道:“是否识时务,现在就下定论,还早了。”以她这些年在米府的冷眼旁观得出的人性结论,挽雪这类类从丫环升格成老爷房里的下人,要不,逆来顺受,服从命阅安排,要么,积极向上,为自己开劈出一片地来。没受过宠的与受过宠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受宠后得到的物质与精神米面的丰富奖励,会使人食味知髓,张姨娘就是很好的例子。就算现下,人人都知道她已经失宠了,但她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她总是觉得,男人以前那么宠她,那么她迟早会再获宠爱的。

没了挽雪的暗中使绊子,如晴在将军府混得如鱼似水,想吃什么交代厨房一声,当便能吃到梦寐以求的美味。虽然寒地冻,外出极不米便,但至少能睡觉睡到自然醒,并且没人管束,这样的日子,简直与堂无异。

不过如晴还是畏惧这个时代极落后的医疗水平,通常情况下,一个普通的感冒都能让人翘掉,所以,加强锻练及加强身体抵抗素质就提上了日程。

古代闺阁女子的休闲体育活动少得可怜,但,将军府除了知义外,就数如晴最大。为了锻炼身体,她居然在琳琅园后边开劈了一处空地来,每与丫头们一起打雪仗,跑步,堆雪人,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及提高抗雪能力。

知义听后,好一阵子的哭笑不得。不过见如晴玩得红扑颇粉脸,冲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嘱咐如晴,千万别凉着了,得注意身体。从此再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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