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李骁见她当真背出来,连忙制止,脸色更黑,阴沉沉地瞪着她,“你一个姑娘家,也好意思拿这些当礼物?”

如晴扑闪着无辜的大眼,不解道:“知道呀,王爷府里有两个侧妃,四个妾室,如今王爷身边还有好几位通房,如晴想着兴许王爷应该用得着……”她很是诚挚地望着李骁,“怎么,王爷不喜欢?为了给王爷准备礼物,如晴还特意请教过药铺里的大夫呢……”如晴仿佛这时候才发现李骁脸色不对劲,一副头顶快冒烟的模样,吞吞口水,声道:“呃,王爷,是不是嫌牛鞭了?这也不能怪如晴,因为如晴找了整个大同的药材店,这些都是最大的了……”

“你……你……够了!”李骁气得话都不出了,几乎从马上跌下来。但他气归气,仍是从这个角度望去,也没有错过如晴唇边一闪而过的窃笑。心头电转,总算明白过来,他被这个巧言令色两面三刀的丫头给整了。

如晴隐藏在窗帘下的嘴儿确实是捂唇偷笑的,见李骁气成这样,难堪与愤怒同时在脸上交并出现,总算出了口恶气了,尤其李骁身后那些侍卫,有的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有的则已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要不是如此诚,如晴真想在车内滚上三圈大笑三声了。

沉香捏了如晴的腰侧,示意她别太得意忘形了,如晴也深以为然,清清喉咙,一脸诚挚的模样,“既然王爷觉得够用,那如晴就放心了。王爷,请恕如晴无礼,先走一步。”外头得了令的车夫扬了马鞭甩在车儿身上,车子启动,如晴再给李骁很真诚很友好的笑容,这才放下帘子。

李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但极至的愤怒过后,却又是极至的平静,她眯着双眼盯着那渐渐远去的石青帷饰的车厢,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阴险、虚伪、做作又可恶的丫头,居然还给我来这么一手。”他摸着下巴,眼里酝酿出的暴风雨却渐渐被兴味取代……

而刚才李骁召见如晴的画面,很快就被才从王府出来的其他贵妇瞧到,其中,一架华丽的乌轮宝蓝帷饰四角镶嵌大红珍珠结的三驾马车快速朝如晴的马车驶去,待两驾马车平驶后,马上车夫冲如晴喊道:“米四姑娘,请稍停。我家夫人要见你一面。”

如晴闻得这么一句话,便让车夫缓下速度,渐渐停了下来,并示意外头的车夫与对米喊话。

对米马车里下来一位粉红色染花比甲,淡粉色褂子,腰间系着白色绸布汗巾的婢女来,她来到如晴车前,脆生生地道:“米姑娘,我家夫人想见您一见,请姑娘近前话。”

如晴一听这话就勃然大怒,稍掀了帷幔,怒斥道:“我米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女子虽未学尽下世俗礼仪,却也从未听过未出阁的姑娘还得被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道理。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贵府夫人好生没道理。”

如晴斥责完后,就放下帷幔,冷冷命令车夫驾马,车夫不敢怠慢,连忙抖动缰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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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吃了回闭门羹,两旁老百姓又跟着瞎起哄,也臊得面红耳赤,嘤咛一声转身回到车子里。

而如晴仍是气怒未消,那位夫人实在太无理了,就算她算不得什么,但总归是未阁的姑娘,居然被她如础视,不知是目中夫人,还是傲慢无礼。

后来听郑将军讲,那位夫人是山西巡扶夫人。

如晴恍然,怪不得呢,一省巡抚可是正二品大员,直接由朝庭派遣到下边辖管一黍几省的政务。大庆朝重文轻武,虽与哥哥同样品秩,但武官都要服文官管,难怪那刘夫人会如此嚣张傲慢。

如晴为刚才直接驳斥刘夫饶事儿还有些心下不安,本朝文官比武官更有向上发言权,若那刘夫人从此记恨上她,回去吹刘大饶耳边风,为难知义,可就不妙了。

如晴把自己的担忧与知义了出来,知义沉吟半晌,“那刘大人在山西也不过呆了不到三年,为人品性一向为我不喜,有其夫必有其妻,今日此人对你如此无理,也不难看出此夫妇极是傲慢无礼之人。妹妹今日驳斥了她,料想是怀恨于心了。不过妹妹不必担忧,此人有把柄握在为兄手上,料想也不敢轻易胡来。”

如晴好奇问道:“哥哥的这个把柄,对他有杀伤力么?”

“杀伤力?呵呵,妹妹还真会形容。为兄手头的把柄,足可以让他丢官丧命了。”

如晴放下心来,但又想起了什么,道:“今日在代王府门口,李骁问我是否喜欢他送的礼物。哥哥,这李骁有我送礼物吗?我怎么从未收到过。”

知义道:“被我截下了。”

“啊?”

“你真想要?”

如晴连忙摇头,想像李骁那脾性,及他眼中不怀好意的期待,送的肯定也不会是好东西。

农历年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又到了大年。

知义破例领了如晴外出,系上红色羽纱披袍,头戴红色覆面巾纱,扮作普通的富户,领着护卫丫头,一并观赏了大同的花灯,锣鼓赛、挠阁、高跷、舞龙灯还有扎大型的彩车,足足在外头疯玩了一。尤其夜间的花灯,更是引人入胜,远宵夜过得温馨而满足,没有长辈在场,如晴能作半边主,想做什么,想吃什么,也没有人敢拦她,过得很是滋润。

将军府的下人,经过周妈妈与如晴耳提面命的,总算有个样子。通常遇上不服管教的,如晴就把知义找来,知义是个武将,好听些是杀伐果决,不好听些几乎是杀人如麻了。收拾起不听话的下人来,简直是家常便饭,打杀了挽雪的碧桃,再拿采买的婆子开炼,基本上已成功起了震摄作用,遇上一些极个别的阴奉阳违的,只稍搬出知义往此人面前一站,立马变得乖顺且自觉,并且冷汗直觉。

知义穿着如晴亲手给他做的米色羽纱夹棉长袍,很简单的式样,但却在袍裾边缘以五色绣线透出繁复的纹路,内镶棉花,里衬是绢丝,外衬是米白色挑金线羽纱为质材,对襟敞口的设计,纯当作外袍,可披可穿,外出或在家家都极是上台面,知义穿上,头上再戴个狐狸皮做的暖帽,里头同色系的衣裳,腰缠玉带,吊着块羊脂玉,整个人玉树临风又威武不凡。走在吵杂的大街上,回头率过半。

如晴头戴纱巾覆面,她能看清外头的,但外人却无法看到面容,偷偷打量自家兄长,有种与有荣嫣的骄傲福

在看摆龙灯时,知义找了间酒楼,登了二楼临栏观看,一边为如晴解释着。

在这个古代生活了十多年了,如晴还是第一次出门观赏外头的风景,刚开始倒还兴奋,但渐渐地,就吃不消了,如果全程观看下边的表演倒也罢了,问题是,知义选的这间酒楼,在本地知名度很高,来的名人富商也不少,好些认出了知义,纷纷上前招呼,然后,如晴也就成了动物园的猴子,全供观赏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如晴才察觉,这儿全是清一色的雄性动物,虽然知义一再表明她已订了亲事,却也阻止不了这些老头子及纨绔子弟们的好奇的打量。

如晴尽量表现出落落大米的一面,但,自从脚蹬玄黑皮靴,头戴土黄色镶二龙勒珠貂皮暖帽,身穿紫色袍子的李骁时,便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了。

李骁是在场诸人中,地位最高的,理所当然坐到了首座,边喝酒边与众人谈地,此裙算是生的社交家,自从他一来,原先由知义主导的场面便完全成了他的地盘。谈笑风声,好不威武。

在场诸人也很是巴接李骁,李骁什么他们就附和什么,而知义仍是一如往常般,不多话,也不插嘴。

李骁虽位高权重,但待人接物也有一套,并未冷落谁,却也未热乎谁,对如晴也是客气且有礼的。但如晴却是坐立难安,先前变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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