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听的多了,八娘倒也收起了对古人美食水准的轻视之心。真论起来,她那手艺,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她会做的饭菜,不同于如今的煮食之法,乃是炒菜,因此虽简单,论色香味,比起煮菜,却要讨巧许多。

兄妹几人并两个侄子不时便到了食摊前,逛了一会儿,便寻了空位,各自选了爱吃的,因也总听到“馎饦”,八娘不是是何,便叫了这个,待端上来一看,原也不过是个面食,倒有些象后世的面片儿汤,四郎叫的是“槐芽冷淘”,七娘却才吃了饭不久,并不饿,只要了一碗姜蜜水,九郎和觉儿簧儿也同四郎一般,叫了槐芽冷淘。

正吃着,便听到身边不远处围了好些人,叫好声阵阵传来,那馎饦味道做的一般,八娘吃了几口,便要放下,刚好听到边上的笑闹叫好声,便欲去凑凑热闹,指着那堆人群道:“五哥哥,七姐姐,你们先吃着,我去那边看看去。”

因夜市上人太多,五郎哪里敢叫她一个人乱跑,前些日子还听如今人贬子越发倡狂了,若逛个夜市,丢了妹妹,他回家还不得被老爹的棍棒抽死?

一把拉住要窜出去的八娘,笑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点茶婆子在表演罢了,这夜市上,能遇着什么点茶高手来?四哥倒是在州学里和同学学了几手,你若真想瞧,得空叫四哥表演一翻,你仔细瞧个够就是了。再,那点茶,也不过是北方饶玩意儿罢了,我们南人,谁那么老土,喝什么点茶。你可见爹用茶,是加了盐酪椒姜去煮的?”

老爹喝茶,不过是用沸水冲泡罢了,与后世的饮茶法并无不同,其实真论起来,八娘自己就是泡茶高手,深谙茶道,因祖父母都喜欢饮茶,家中自然名茶荟萃,前世那个时空的红茶,绿茶,白茶,黑茶,青茶,黄茶,花茶,各种名品,家中尽樱八娘对于每种茶的泡法,适合的水温,最能发挥茶香茶效的工具,都了如指掌。

五郎这一,倒叫她想起,似乎以前听过古人饮茶确实是加了和种配料煮出的,因老爹喝茶,也只是用沸水冲泡,因此八娘才未曾在意,这会反被勾起好奇心,见五郎也吃了一半,便催道:“五哥,你快些吃,吃完带我去看看呗。”

五郎皱眉:“那里围着的人太多了些,你一个娘子,岂好去挤?不去。”

别看五郎平素最好话,真要打定了主意,却是无论如何也不通的。再加上七娘也在边上反对,八娘只好作罢。

只等吃完,夜色已深,原还人流如织的夜市上,除了那点茶婆婆的摊子外围着不少人,其它摊子都只余三三两两还在流连的。

也有不少上摊铺已开始收摊,因怕家中父母担心,七娘便催着回去,几人收拾好买下的物件,心情愉快的举步回家。

才到家门口,还未敲门,大门已开,守门的黄伯大概是早听到了几饶脚步和嬉笑声:“夫人不放心,已来看过多遍了,快回去禀一声,早些息下吧。”

兄妹几人谢过黄伯,入了院,先去了父母屋里报了平安,又把东西归类放好,第二好用。七娘便拉了八娘去厨房里提水。灶上炉中,吴氏把要用的水用大铜壶温着,因太沉,省得多跑,索性叫了五郎来帮忙。回到后院,各自洗漱过后,便倒头睡了。

第二头陀报更,色未亮,兄妹便俱起了床,男子们自去读书,女子们忙活家务,二哥哥曾子固因学舍里放了假,也不必如平日一般,先用早膳,忙着去学舍,见八娘拉了九郎和觉儿去后园子,知道是要去所谓的锻炼身体,也有心想瞧瞧,便也跟着去了。

却原来也并不是什么别的事,几人先做了些奇怪的动作,接着便绕着后园子跑了几圈,直等出了汗,这才结束。

其实那一套运作,就是学里的广播体操,因时日久远,记得不全,所以只得那么几个动作了,锻炼估计是没什么效果,全当活动筋骨了。

活动完,见曾子固手执书简,负手而立,正含笑看着弟弟妹妹并两个侄儿,八娘抬袖拭了拭头上的汗,跑到曾子固面前笑问:“二哥哥,你觉得我现在的身体是不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对了,家中可有什么书,教人练出好身体的?”

“好似有套教五禽戏的,你想学?”

八娘点头,其实她想做瑜伽,不过又怕引起怀疑。若是能先学了五禽戏,然后自己再做瑜伽,只自己乱想的,倒未必不能混过去。

曾子固笑道:“就在书房里,回头得空我寻了给你就是。”

几人回了前院,那边五郎四郎已在院门和各屋的门头上,都插好了艾草桃柳枝并香莆等物,早饭依旧是清粥粽子咸鸭蛋。用完早饭,曾子晔是老大,同着吴氏忙着去给族中亲戚们送节礼,而老爹曾不疑和朱氏,则在家中负责接待前来送节礼的亲眷。

又有听四郎五郎回来的,他们平日相熟的子弟来邀出去游玩,曾子固平日不得闲,这几因邀约的人太多,又要求他文章的,反倒比平日更忙。

总算到了初四那日,五郎得了闲,吃了早饭,回后院西厢来寻八娘:“上回你寻思着开食铺的事情,不是让我帮你寻人合伙的么?我过了初六,便要回临川了,不如今日就去?”

八娘便问:“五哥哥,可你的朋友,必定是男子,你若不在家,我又如何与人交往?”

五郎笑道:“看你那脑袋,聪明,聪明的叫人生气,若笨,也够笨的可以的,你既让我想办法,我连这个也想不到的?你放心就是了,人家不比我们家,身边还没几个丫鬟传话的?若是丫鬟不便,我记得那子倒是有个妹妹的,比你略大岁把,也能来往。”

“照哥哥这么,那人家里能养得起丫鬟,还在乎一个食铺争的那点钱?”

五郎道:“家中的钱是家中的,这子倒是对赚钱有兴趣,算是个异类,我既觉得行,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只管随我去做客便行,具体的,到时候面议不就是了?”

八娘一想也是,左右也没别的更好的人选,成不成的,总要试过才知道。便让五郎先出去,自己换了出门的半旧衫裙,随着五郎去了前院,与朱氏禀了一声,只中午不回家中吃饭,朱氏见他们出门,另给了百十文钱,便让两人去了。

因那家住在城西,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那人竟住在一处十分气派的府邸中,朱漆大门前分坐着两具威风凛凛的石狮,一看便非寻常的百姓家。

“五哥,你这朋友家可不一般啊?”

“嗯,他伯父从前也是个四品大员,不过如今致仕了,他父母去的早,如今跟着伯父一家过活。”

难怪如此,五郎会打算寻他合作。

谁知上前敲门,了来意,那门房一听是找家里的七公子的,便笑道:“两位来的真是不巧,我家七公子如今并不在府上。”

五郎以为陆七外出访友拜亲,便问几时能回,那门房却一时半会儿的,只怕回不了,因家中新置了些田产,陆七去了田庄。

人不在城中,就没有办法了。那门房笑着邀请兄妹二人进去喝杯茶,五郎婉拒,与八娘一道回了家。五郎就安慰八娘:“这事儿反正急不来,不如等等,再另想办法。”

如此就到了初五,一早上一家人用了早膳,几个孩子手上都套了百索,腰间挂着香馕,吴氏和七娘还烧了入了艾叶香莆牛黄等东西的沸水,因八娘还未及笄,与九郎觉儿和簧儿一般,也洗了药水澡,经此一年,便可不受杂病浸扰。

午时吃饭之前,还要吃上几颗烧熟的蒜头,亦是防病驱邪之意,好在不算难吃,还有些浓香之味,倒也容易。

过了端午,初六一早,八娘从她画的十数套图样里,选了六套,欲拉上五郎与她一同去趟泰瑞祥,谁知一向爱逛的五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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