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平凡的热闹喧嚣,身边突然莫名其妙多了许许多多拿刀佩剑的江湖人,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得了,普通老百姓们显然亦是如此。所以还未入夜,镇江县城街道上的摊贩们便似躲灾般,急匆匆地收拾完东西往家里窜,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赶着最后一抹夕光消逝便匆匆散了伙,街道一下子空旷了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数个摊位,及不多的闲得发慌四处瞎逛荡的江湖人,气氛倒真是诡异得很。
那些个或单人独刀或结伴扎堆的江湖人显然早已料到如此,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丝毫未受影响地继续在稀稀拉拉的数个摊位前转悠。
萧月一众人却是看着一刻钟前还热闹喧哗的街道转眼间便安静了下来,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云骆寒随手拉住一位擦肩而过的扛刀大汉,“请问这位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江湖闯荡,人心叵测,最忌讳的应该就是云骆寒这种不打声招呼的随手拉人了,因为太有挑衅性了。
不过,云骆寒也管不了这些了。
那大汉冷不丁被人突然拉住,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正欲破口大骂,不过回头敲看到云骆寒身旁冷着张脸的许望及其五个属下,知道这伙人不好惹,到嘴边的话又乖乖咽回了肚子,不情不愿回道:“能怎么回事,不就是被我们吓得嘛。”
萧月几人闻言,微微一呆,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由都一脸无语地叹了口气。
既然没什么好逛的了,一众人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听风客栈似乎等了个人,相互对视了眼,赶紧动作麻利地便往听风客栈赶。在外野了一下午,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着没着急?不过一伙人似乎没惹什么事,这也算让那个孩子省心了。
然而有句话叫不遂人愿,还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刚转过一条街道,萧月一众人便见头顶有几道黑影闪过。
一众人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看向前方。
便见不远处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伙相互对峙的江湖俊杰。
靠近萧月几饶是七个二十五六岁的持剑青年人,皆一身黑衣,黑衣上绣有青云缭绕,显然是碧落宗中人无疑了。
另一伙......一人,一身简陋蓑衣遮住了其大半容貌,不过看身形应该也是二十出头多点的岁数,手中一柄血色长剑散发着诡异红芒,似被鲜血浸染了般,有尸山血海蕴于其中,不出的血腥阴森。
萧月一众人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掉头准备绕路而校
那个孩子不让惹事就一定要听话,否则会吃苦头的。
然而,正在这时,突听碧落宗中人一声爆喝,“贼,好大的狗胆,连我们大师兄的剑也敢偷。”
萧月一众人闻言,脚步又是一顿,有点好奇。
紧接着,又听几人接连出声。
“交出剑来,否则饶不了你。”
“对,把剑交出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是一清朗声音朗声道:“子,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你乖乖交出你手中长剑,我等便饶你一命,如何?”
萧月一众人完全提起了兴趣,齐齐转身,准备从旁看戏。
便听那蓑衣青年突地冷冷一哼,虽单人独剑,气势却丝毫不让,冷声道:“笑话,恩师之剑何时成为你们的了,真是滑下之大稽。”
萧月一众人相互对视了眼,那这是胆大包还是以势压人?
不过,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只见碧落宗中一人上前一步,语气甚是咄咄逼人,“你这贼人昨日弄坏了在下之剑,难道不该以你手中之剑偿还吗?当真以为能一笔勾销了?”
萧月一众人微微一怔,还有这么不要脸之人?
那蓑衣男子也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荒唐,真是荒唐!”旋即他笑容收敛,冷漠道:“原来你们大派之人都如绰行,在下佩服之至。既如此,你们若想要祝某手中之剑,来拿便是。”完,他身影一闪而逝,竟是抢先一步向碧落宗一众人杀去。
萧月,洛怡与云骆寒三人再次对视了眼,随即一脸无奈。
有行侠仗义的机会,出不出手?
若是换了平日里,萧月三人一定大袖一挥,豪气干云道,这事儿,我管了!
可如今......萧风的嘱咐还犹在耳畔,镇江乱局,四方齐聚,出手岂不是自找麻烦?
许望六人依旧是那副从旁看戏的淡漠神色,显然是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在黑龙窟,像这种以多欺少,仗势欺饶把戏,随处可见,他们早已熟视无睹了。反正与他们无关,他们才不会闲得没事找事。
只是数十个呼吸的工夫,碧落宗与蓑衣青年双方便已是打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阵阵,间或有血花瀑瀑,显然是都见了彩。
势单力孤的蓑衣青年更是狼狈万分,身上已被划出十数道尺许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云骆寒见此,神色数度变化,突然一拍长刀,身形一闪便冲入了战团。
萧月与洛怡两人微微一怔,旋即一咬银牙,也攥起拳头往战团中冲去。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被公子教训一顿。
刚冲了两步,却听身后许望笑嘻嘻喊道:“喂,都是一群刚入品的菜鸟,云骆寒一个人就能收拾了,你们去瞎掺和啥?”
两人脚步微微一顿,随即齐齐回头,怒斥道:“闭嘴,没良心的家伙!”
回头继续往战团里冲。
许望嘲讽一笑,“一群榆木脑袋!”
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可飘缈楼中,不都是这样的人吗?”
昏暗夜幕中,一人影自另一条街道拐入,见到刀光剑影,身形微微顿了顿,随即一个闪身,悄无声息跳上了就近的屋顶。
由于有几员猛将的突然加入,原本已占了上风的碧落宗一众人仅数个呼吸的工夫便全军覆没,被打得满地打滚,凄惨狼狈得很。
看得那蓑衣青年目瞪口呆,久久没回过神来。
云骆寒收拾完一众人,回头便见萧月与洛怡也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聊自豪模样,先是呆了呆,随即有些恼怒道:“我自己出手就够了,你们瞎掺和什么?”
两个姑娘被吼了也不恼,反而脸上自豪之色愈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云骆寒一步到了两人身前,抬手一人一个板栗就砸了下去,“同当什么同当,你们这么一搅和,风这次行程可真是要耽搁了。”
两个姑娘吃痛抱住脑袋,闻言微微一怔,没反应过来。
正在这时,一旁发呆的蓑衣青年回过神来,上前冲三人抱拳一礼,“在下祝青山,多谢三位侠士仗义出手,今日大恩,没齿难忘,他日必会重谢。”
云骆寒也不再训斥萧月二人,回头已是一脸微笑,冲祝青山爽朗道:“无妨,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许望不知何时凑到了四人身前,丝毫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自觉地一把将萧月扯到身边,旋即在其耳边低语了两句什么。
便见萧月忽而双眸一亮,笑嘻嘻自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白玉色荧光的玉牌来,往地上打滚的其中一人身上一丢,随即霸气十足道:“玉牌看仔细些,回去告诉你们那些长辈,若想寻仇,便来找我萧月。另外,我们飘缈楼不会掺和镇江这点破事,但也不许你们胡作非为,若有下次,我们飘缈楼绝不轻饶。”声音洪大,滚滚向四周传荡。
街道的另一头,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