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头看向入口通道,没多久便见到一个形状奇特的影子,待得人走近才看清是一模样邋遢的老人抱着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脑袋埋在老人心口,看不到相貌。
守血都的老人一点不奇怪,别过脸去,很大爷得翘起了二郎腿。
反倒是萧风怔了下,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声,“前辈!”
那模样邋遢的老人却不理会萧风,板着脸看那个装没看见的老人,“犹老鬼,饕餮老鬼呢?”
被称作犹老鬼的老人头也没抬,从筷子筒里随意抽出根筷子,开始悠闲抠脚。
萧风见到,嘴角不由抽了下。
他想到一件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不过万幸的是,他从不曾在这面摊里吃过面。
“犹无意!”邋遢老人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别得寸进尺。”
萧风眨眨眼,好心解围,“不如晚辈带前辈去?”
邋遢老人这才看了眼萧风,冷哼道,“带路!”
说着,率先往血都里去了。
萧风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刚准备走,却给老人拉住了,“他们还没点面呢。”
萧风无奈笑了下,随意挣开,“晚辈替他们点了,两碗前辈天下无敌面,可好?”
说着快步追去。
萧风一走远,沧海也追着萧风去了。
“哎……你这小家伙……”老人有些悻悻然,过后又叹息,“天下无敌?说的好听,谁能做到?”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一片晶石闪烁,不知是遗憾还是什么,老人摇了摇头,站起身,回到竹椅上,继续呼呼大睡。
四人拐过几条巷道,很快到了另一处逼仄角落,墙壁上挂了些类似于人皮之类的东西。
前辈们总有一些迥异于常人的癖好。
“这里?”邋遢老人皱起眉头瞥了萧风一眼。
“嗯。”萧风点点头。
邋遢老人便二话不说直接闯了进去。
“前……”萧风下意识觉得不妥,可喊了一字又想起来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由着他了。
只是他想了下,觉得那女子身形有些熟悉,又回头看了眼沧海,便微笑说,“进去看看?”
沧海沉默了会儿,点了下头。
萧风便拉着沧海直接进去了。
他清楚里面老人狮子大开口的性子,不过随便问两句沧海的情况,他应该是有这份面子的。
房间的主人喜欢捣鼓些乱七八糟的,里面乌烟瘴气,萧风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沧海倒没什么反应。
再往里走推开门,其内倒是清明,只是火药味十足。
“饕餮老鬼,我就问你救是不救?”
“酒疯子,你身上可没有老夫看得上的东西。”
“呵,我记得你还有一条规矩。”
“这里打架没意思。”
“可由不得你了。”
萧风没心思理会两人的大吵大闹,瞥了眼一旁的靠着墙的红衣女子。
此时的女子露出了面颊,很年轻娟秀。
萧风却怔了下,“风晴?”
他三步并两步到了女子身边,半跪下给她探脉,又以神识探查,除了气血凝滞,一无所获,不禁皱起眉头。
再回头,两个老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沧海!”萧风想了想,喊了声。
少年蹲下身子。
萧风抓起少年的手又探了下少年的脉,沉吟了会儿,站起身来,“抱她跟我走。”
说完便准备离开。
“留下!”邋遢老人正巧见到,一个掠身拦在了萧风面前。
“我会救她。”萧风认真看着老人。
酒疯子却嗤笑了声,“若不是你这小家伙故意拿风晴当饵,她会这般?”
“她怎么了?”萧风皱起眉头。
“你会不知?”酒疯子冷冷看着萧风,“夜光杯这时候现世本就蹊跷,你却让风晴去,还将暗处之人撤走,难道没料到?”
“前辈误会了。”萧风皱起眉头。夜光杯之事并非他安排风晴去的,只是当时忙虽觉得不妥,可想着前辈暗中必回看护,也就由着他们闹了,至于其余事只要没牵扯到他的布局他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误会?我他妈就不该信你。”酒疯子冷笑了下,伸手去推萧风。
“前辈莫不是急糊涂了?”萧风身子纹丝不动,“您都护不了风晴,晚辈便是派再多人,有何用?再者,交予晚辈还有三分把握,交给您,您如何救她?”
“你怎么解释都行,我信你?”酒疯子不屑道,“让开!”
“小家伙,那女子是中毒,你若愿意,老夫可以救她。”一边看热闹的老人低笑着开口。
萧风与酒疯子都齐齐看向老人。
“代价?”萧风镇定道。
“你给老夫当药童……”老人笑呵呵说,见萧风冷笑了下,立即改口,“老夫开个玩笑,让……”他忽然看向沧海,点了点,“就他了,让他跟老夫走,如何?”
“前辈要沧海作甚?”萧风皱起眉头问。
“老夫缺个药人,这少年正好合适。”老人摸着长须说。
萧风目光陡然阴沉下来,扫了眼老人,又看了眼酒疯子,拂袖而去,“沧海,我们走。”
酒疯子再没阻拦萧风,只是面色有些怪异看不怀好意的老人。
老人呵呵一笑,“你若能将他交给老夫,也可。”
酒疯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三天,萧风便待在血都里,风晴被安排在了螭江那里,沧海一直跟在萧风后面,酒疯子一直待在血都入口的面摊里,一切都很平静。
萧风很忙,既要跟沧海身体里的小怪物沟通,又要帮着螭江打点解蛊材料,修习蛊术,拜访熟识的前辈,还要抽空同隐影们打招呼,被犹无意拉去闲聊,或者旁敲侧击风晴中毒的原因,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
沧海还是老样子,萧风不清楚是好点了还是坏点了,只是每次问他问题的反应时间似乎少了点。
风晴中的毒其实与沧海的蛊是一类东西,当初他探脉时还不确定,等问了螭江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不过风晴的情况要比沧海好得多,只是这三天一次没醒来过,主要是前几日的封穴封得太狠,也怪酒疯子太大惊小怪。
萧风不清楚这前辈跟风晴到底有什么渊源,不过也不会跑去苛责,只是尽可能让风晴好受些,并以金针之术将蛊毒都控制在了风晴心口,只要没人动便不会有大碍。
这三天,萧风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比如这种蛊应该很珍惜,否则风晴不会是这种情况,比如这蛊或许是给曹肖的,沧海中蛊应该是误打误撞,比如夜光杯之事他或许该去看看,比如有人胃口太大,大到他有点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