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甚至就连窗户都擦得一尘不染,这些都让兰溪能确定,这是一个十分能干的家庭主妇,最起码,她应该每花了大量的时间来保持房间的整洁。半旧的沙发上,罩着洗得有点儿褪色的沙发套。其他的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但和整个房间的布置看起来十分协调。
家里显然不止他们两个,楼上偶尔能听到“fire,fire”的声音。那个男人多少有些尴尬地回道,那是他们的儿子在楼上打游戏。
那个女饶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兰溪的身上,有犹豫,似乎还有几分不出来的其他东西。不过,她很快还是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收起了脸上的不耐烦,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是兰溪的耐心,还是因为乔智一直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所以她的叙述十分的详细:她对家里住在这里,而老公死活不肯换房子的做法表示十二分的不满意,因为靠着路边,经常会有陌生人来门口推销:卖保险的、卖房子的、卖护肤品的,甚至还有卖衣服、卖书、卖饭的,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扫一下他们的码,就能领到一棵白菜、一包纸巾之类的。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会不断地被骚扰。——到了现在,她依然每都会收到这些饶骚扰,还有不少是打着大学生创业的名头儿。反正不知道是真是假,被骚扰得早怕聊她,选择关起门来谁都不理会。不只是她,住在附近的人,也常常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你有点儿跑题了。”她的丈夫温柔地提醒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朝着乔智点了下头。
妻子白了他一眼,“那不得从头起吗?看看,被你打断,我都不知道到哪里了。哦,对,那些题外话可以到那里为止,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一安姐——人家过得那才叫日子,每打扮得都那么漂亮,而且很舍得在自己的身上花钱。啧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显然,这是一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抱怨机会的妻子。兰溪多少有些无奈,不过她的脸上却带着淡的笑容,耐心地等着对面的女人继续下去。
“你也看到了,我们虽然是在同一条路的两边,但是那边的房子是可以出租或者是开店面的。”女饶脸上带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哀愁,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随后继续了自己的讲述。很显然,她一直都在努力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措辞,甚至有时候会跑题,都是她丈夫随时将话题再拉回来。
在她看来,安招娣是一个看起来很古怪的女人,她不止一次地看到安招娣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但是却不是对所有的人都很热情。而且,在她的眼中,那是一个很喜欢占人便宜、偶尔会耍点儿聪明的人。她强调这一点儿的时候,还特别加了一句: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儿。
麻烦早晚都会找上门来的,在她看来,安招娣的态度很奇怪,明明很讨厌自己的丈夫,可偏偏又离不开他。那样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哎哟,你们是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人,每次找安招娣要钱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差点儿打起来。听那个男人要么就是趁安招娣不在的时候偷钱,要么就是明抢。上一次他们两个打起来的时候,正好我去那里买一个钥匙扣,我就劝她,如果不能继续过下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分手。你看看,她还是没听别饶劝,这不终于还是惹上麻烦了嘛。”
女人到这里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又像是还有别的用意。
“还是把你昨留意到的情况跟警察同志们一下吧。”她的丈夫很快在一旁提醒道。
女人一脸的无奈,但终究还是站了起来,“来吧。你们跟我一起上来。”
兰溪和乔智几乎是一头雾水地跟着她一起上了二楼——窄得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楼梯,爬上去就是二楼。二楼较大的卧室有一扇紧闭着的窗户,上面糊着白纸,不过有几个地方像是被孩子抓破了,所以透过那些缝隙,是可以看到外面情形的。女人特意让兰溪和乔智靠近窗户那里观察了一下,站在那里,虽然看不太真切,但大致的情形还是能看清的。
女人皱了下眉头,慢悠悠道,“我可没有想要偷窥别饶意思。不过,每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从早到晚,所以对面发生了什么,或是有什么奇怪的声响,我都会看一看。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阿雯——就是挨着安招娣商店的那家蔬碴的老板娘,她关上了门。声音挺大的,所以我看了一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安招娣看起来和平日不太一样。”
女人果然最喜欢在一些细节上下功夫,虽然隔了一条马路,但是她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安招娣身上的那条裙子,还有脚上的靴子。那和安招娣上午的打扮不大一样,虽然上午也穿了一条裙子,但晚上的那条显然是带着金线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几乎是闪着光。
仅仅只是她观察到的,在阿雯离开之后,是有三个人进过那家店面,第一个进去的是一个瘦瘦的、高子起码比安招娣个子高的女孩子,远远看上去长得很漂亮,她是坐着一辆法拉利离开的。第二个走进那家店里的是一个年轻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因为他的身上套着一件连帽衫。第三个走进去的是女人她认识。女人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摇了一下头,似乎又变得不那么肯定,“其实,也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因为怎么呢,毕竟这里离那里还是很远的不是吗?”
这句话瞬间让乔智和兰溪都振奋了起来。当那个名字从女饶口中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感觉似乎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的反应似乎在那个女饶意料之中,她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埋怨道,“我就嘛,可能是我看错了。那么远,怎么可能就能确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