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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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日方长客栈,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繁华的街道,热闹的人群,却无法散开内心里的孤凉。

浑浑噩噩间,随着“啪”的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南宫厌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摔坐在地上,脑子轰隆隆一阵乱响,整个人都被撞懵了。

“厌儿——”一声沉痛的哀嚎。

南宫厌捂着脑袋,看向撞自己的人,其实不用看就知道如此莽撞的性子,定是上官星墨无异。

被这一声哀嚎吵的,南宫厌只觉得脑子都有些发疼了,刚想抱怨几句,又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臭子,你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身鹅黄百褶流苏裙装扮的少女,伴随着急切的声音,“噔噔噔”追了上来。

上官星墨却是神色沉重、哀山极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地上摔碎的坛子,里面灰白色的粉尘随着人流带过,一阵阵飘散。

看到眼前的一幕,少女突然傻眼了,踌躇了几下,喃喃不知所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清楚你要做什么而已!”

上官星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碎掉的骨灰坛子上,静静的呆立的许久,嘴巴张了几张,略微干涩的嗓音带着决绝:“阙玉蛮,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那一纸婚约就此不作数罢了!”

“你什么?”阙玉蛮不相信的瞪大眼睛,大声叫道。

上官星墨终于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淡淡道:“我要退婚。”

臭子要退婚,不想要她了,阙玉蛮惊慌失措的上前抓住上官星墨的衣袖,不甘心道:“就为了她死后的一把骨灰,你就要悔婚?若是上官伯伯知晓,定然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意已决,谁都阻止不了,哪怕是我的父亲”上官星墨依旧冷漠,出的话如冰锥,冷而锐利,寒气四溢。

利索的脱下外衫,上官星墨随即蹲下身子,心翼翼的将散落一地的骨灰捧入衣衫内。

眸光未抬,对着南宫厌只是淡淡带着压抑的声音,道了句:“抱歉!”

南宫厌脑袋一直昏沉不已,跌坐在地上,上官星墨只是道了句歉,但并未打算扶起她,南宫厌尝试了几下用力,却是半分力气都试不出来了。

本命心蛊离体久了,她竟然虚弱至此。

被晾在一旁的阙玉蛮,本来还准备跳脚再与上官星墨争辩几句,却不想眼神瞟到远处的人影,惊喜的跑上前:“上官伯伯你来了!”

和上官耀一同前往而至上官绔,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皱眉好奇问道:“玉蛮,这是发生了何事?”

阙玉蛮撇了撇嘴,眼泪来就来,哽咽道:“星墨哥哥要与我退婚。”

“什么?”上官耀和上官绔两兄弟同时皱眉,叫出声。

蹲在地上的上官星墨,将散落的骨灰全数包裹在外衫里,缓缓的站起身,眼神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父亲,星墨已经长大成人,可以明确的分清爱与喜欢的本质区别,星墨喜欢玉蛮,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若谈及婚嫁,星墨无法接受。”

“你——”上官耀被上官星墨这一番话生生气到。

如果此时悔婚,他要向阙长岭如何交代?阙长岭可是从一直把上官星墨当做儿子一般看待,上官星墨又曾在儿时众人面前,坦言长大要娶阙玉蛮为妻。

两家交情非浅,阙玉蛮又从喜欢粘着上官星墨,如此美事两大家族自然是乐见其成,当下便给两人订了娃娃亲。

可如今上官星墨却是要亲自悔婚,上官耀怎能不发怒,当场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喝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儿戏便儿戏的?”

“可是儿子心里已经有人了”上官星墨将包裹着骨灰的衣衫抱在胸前,眼眸低垂,一副神魂憔悴的样子。

上官耀皱眉:“是哪家的姑娘?为父怎么没有听过?”

没等上官星墨回答,阙玉蛮激动异常,抢先出声:“上官伯伯,星墨哥哥的就是南宫厌那个妖女,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上官耀闻言,眼光看向上官星墨怀中,冷声质问:“玉蛮的可有虚假?”

“并无虚假,儿子喜欢的人,不,是爱上的人只有她”

上官星墨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目光,从到大他从来都不曾违逆过父亲的意思,今却是第一次这么敢拂了父亲的脸面。

上官耀脸色立马铁青下去,右手五指成爪状,快如闪电向上官星墨怀中探去。

百事孝为先,上官星墨自然不敢与自己的父亲动手,情急之下即刻转身回避。

但为时已晚,上官耀轻易地就抓住了一侧衣角,用力一扯,灰白色的骨灰便纷纷扬扬的洒落在上空,路过的行人被突如而来的粉尘呛的喷嚏不止,暗骂不已。

“父亲你——”上官星墨几乎是红着眼睛吼了出来。

上官耀目光深邃,不怒自威:“你可是想与你父亲我动手?”

上官星墨只觉得五指发紧,脸上颓废之色尽现,咬着牙,含泪欲泣:“儿子不敢。”

“你这像什么样子,跟我回客栈”上官耀又是呵斥道。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乏江湖豪杰来凑热闹,上官耀自然是不希望家丑外扬,被人日后诟病。

上官星墨也自然懂父亲的意思,即便是内心悲痛的无法自已,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上官耀的身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揽香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阙玉蛮都是紧张兮兮的跟在后面,气氛严肃异常,她不敢再招惹上官星墨,也不敢向上官耀再提问婚约之事。

不过这臭子却是着实可恶,竟然为了一个已死之饶骨灰,就要与她解除婚约,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南宫厌好歹是真的死了,要不然活着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南宫厌一个大活人摔倒在地上大半,居然都无人过问,她当然知道这是上官耀故意忽略她而已。

待所有人渐渐退去,南宫厌颤颤歪歪的双手撑地爬了起来,刚一起身眼前一花,头重脚轻的栽倒在一个沉香四溢的怀抱。

“咳——”一大口鲜血喷在月白色长衫上,触目惊心。

“厌儿——”慌乱的声音紧张而又不知所措。

他后悔了,不该任她肆意妄为,不该轻易负气离她而去,哪怕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