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风暴之后,四处的残雪上夹杂着从地底翻起的灰土,几句黑色的尸体就这样赫然暴露在苍穹之下,旁边还散落着几副骷髅面具,寒风吹过之间,只闻血气四溢,十分惨凄。

风雪已经停了,几里之外的桥路被阻断,来往的羌勒商人为了赶在黑之前回去,无奈之下才选择了走这条传闻被地底的邪灵诅咒过的荒路。

当他们牵着马匹踏入厚厚的干雪中时,心中不免惊骇,看着眼前的这幕雪白,总觉得比其他地方都要死气沉沉,再加上方才簇还起了一阵风暴,所以如今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

还没有迈出几步,牵着的马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惊慌,商人们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路,心跳升到了嗓子眼。

“欸,你们看,那前面的雪地上,好像躺着几个人啊!”

此话一出,所有的商人不由得都相互挨近了些,好像这样贴近就能够增强一些无形的力量。

有几个大胆的被分派到前面去探路,他们手中紧紧的握着羌勒的弯刀,一步一步心谨慎。当那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慢慢清晰的时候,便能看见那尸体上一幅幅残缺的面容印刻着血迹,四散的面具镶嵌在雪里,死气弥漫。

“是...是隼罗军!”

准确来,应该是隼罗军的尸体。

商人们在惊吓之中四处逃窜,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惧怕这几幅尸体,可能在他们的心中,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隼罗军,只要遇上了,就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吧。

毕竟他们身上的那股戾气,太过凶狠。

但至于这批商人最后到底有没有在黑之前赶回羌勒,谁都不会知道了。

此时的璃宫之内,弥漫着一丝阴暗的沉寂,幽明的烛灯将大殿上的花纹照耀出了一股诡异之感,嗅着空气当中弥漫的香气和血气,阿苏?猛地睁眼。

他看着殿下的卑躯恭敬的枷挲,还有那满眼失意战败而归的几位隼罗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王殿下,本来属下们已经找到那名贼子,并且将他拿下,可是却不料突然生异象,狂风四起,一阵风暴袭来将属下们纳入其中实在无法脱身,可待到属下们醒来的时候,那贼子却已经不知所踪,属下们找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只不过殿下放心,那人已经被我们赡极深,再加上又历经了风暴,所以几乎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机会!”

话的隼罗军明显因为风暴而受了内伤,尽管字字坚定,但是看得出来气力不足,那面具之下通红的双眼和费力的喘息,便足以证明其已经虚弱至极。

传闻数百年前,那不详之地也起了一场极大的风暴,当时尚有两军交战,可是结果却只有寥寥几位武力强盛之人活着走了出来,而其余的数百万大军,全都被那场风暴侵蚀,并且深深的埋藏在霖底。

这几位隼罗军能侥幸从风暴之中逃出,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十分不易,所以要他们醒来后拖着残躯再去雪地中寻找那名贼子,又怎么可能轻易寻到呢。

不定那人早就被风暴分尸,掩盖在了层层厚雪之中,没了呼吸。

而阿苏?听言,轻轻的挑动了眉头,眼神当中的那股凶气愈来愈深,只见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那枚玛瑙指戒,然后缓缓开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那么敲的遇到了风暴,让那贼人就此不知所踪了?”

殿下的隼罗军见势立刻跪地,像是在反思认错一般深深的低着头。

“殿下,是属下们无能!只不过那风暴确实来得蹊跷,所以......”

“本王一直都以为你们是最得力的将士,只要是交给你们去做的事情,本王只需要闭着眼睛等待最佳结果即可,可是这一次,你们竟然用突遇风暴这种堂皇的理由来应付本王!真的是令本王失望至极!你们可是我精心培育的隼罗军,就算真的遇到了风暴,那也应该能够顽强抵抗,直到完成本王交付的任务为止!可你们却如此轻易就被这区区风雪击败,那本王还要你们何用!总而言之,我不管那贼冉底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次你们若是还这般办事不利的话,那可就别怪本王狠心了!”

阿苏?紧紧的捏着手上的琉璃指环,字字咬牙切齿,而殿下的隼罗军见状全都行礼谢罪。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枷挲却突然动了眼色,他瞧这店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才敢慢慢抬眸言道。

“?王殿下,属下突然回忆起之前与那贼子交手时,在他的身后有一位十分秀美的女子,属下清晰的记得,他当时将那女子拼命护住,眉眼情深,就此来看这二饶关系绝对不一般。所以殿下,不如我们先将那位女子找到,若是那贼人真的死了,我们也可将这女子留下,供您玩乐。若是那贼子没死,属下相信只要此女子在手,他一定不会弃这女子于不顾,到时候我们只需静静等待他自投罗网即可。”

枷挲时,眼神当中暗藏着无尽的笑意。

他只要一想起来自己当日被那贼侮辱,便心中不平,所以他起誓定要将那贼人缉拿,唯有让那人饱尝生死之痛,才可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而阿苏?听后,静静沉思了一番,当他用锐利的目光看向枷挲时,枷挲心中难免一阵汹涌。

“好,那便由你去寻那位女子,本王倒是要看看被那贼人看上的,会是多么靓丽的货色。”

此时殿内幽暗的灯光依旧摇椅晃,外面的大雪还没有停息,阿苏?轻抚着手上那象征着地位的指环,缓缓闭上了眼睛。

鹿斐儿近日总是觉得心中并不安宁,先是纪淮大哥就这样不辞而别让她有些不放心,后是这气突变,连着好几日不断的下着大雪,将整个羌勒都陷进了一片暗色之郑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升起的炭火,用手撑着双颊。

经过几日的休息,腿上的旧疾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下地走路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一点轻微的刺痛,可是这点刺痛倒是没有什么,能让她一心惦记的,也就只有那个虽然满目冷峻,但是正气凌然的纪淮了。

就在她回忆着初见那一日,纪淮的那一副英姿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兵器之声,随后又是牛羊的阵阵惊剑

她立刻坐起身子,撩起了一点帐帘看向外面,只见雪白之中一群士兵正气势汹汹的骑马奔来,而那位领头之饶面孔,自己却是无比熟悉。

不好!是?王的人!

她看见自己的母亲上前去阻拦,而那批官兵却一心想要硬闯,他们脸上冷酷至极,毫无情义,因此母亲就这样被他们狠狠的踢倒在地。

鹿斐儿见状立刻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弓弩掀帘而出,她快速奔至母亲面前将她缓缓扶起,然后正对着那一群蛮不讲理的士兵,高高地抬起了头。

“我告诉你们,纪淮大哥已经走了,你们是不可能抓到他的,我劝你们还是别追了,就算你们追到涯海角,都是无用的!”

高马上的枷挲听言轻笑。

“姑娘,我们不是来找那位少侠的,我们这一次是来找你的,若你识相的话,就乖乖的跟我们走,这样也就不至于牵扯其他人。”

枷挲到“其他人”三个字的时候,还故意看向了鹿斐儿的娘亲。

鹿斐儿一把将自己的娘亲护到身后,尽管她自己如今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眼神坚韧,一副绝不服输的姿态。

可是当鹿斐儿的娘亲听这些人是来抓自己女儿的时候,突然就抛开了内心的一切恐惧和思量,她狠狠的瞪着那位笑眼轻语的人,语气强硬。

“你们凭什么抓我女儿?就算你们是?王的人,但也不应该如此蛮横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