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帮吉田月暮订票，他还从没有在乎过是哪家航空公司。Kitty皱了皱眉，但还是沉着气回答道，她是个脾气温和的女孩，至少在月暮心理研究所如此，“东方航空。怎么了吉田老师？您是有特别想坐搭乘的航空公司吗？我还没有付款，我截个图给您看看，您衙了告诉我。”
再者说了，只是短途飞机，哪家航空公司，在服务上也没那么大差别吧？除非，吉田月暮有什么原因务必要乘坐那班飞机。Kitty想。可她转头又心里乐了，她又不是狄仁杰、包青天，哪里来的这么敏感的嗅觉？也许大学选错了专业。
“没事儿，就订这班，谢谢你。”东方航空，吉田月暮心中碎碎念着。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巧合，是杨沐川驾驶的航班吧。应该不会，杨沐川一贯是飞国际航班的，还不曾听说他飞这样的短途。“买好了，麻烦截张图给我。”
“好的，知道了，再见，吉田老师。”Kitty一直没有喊过吉田月暮为领导或是别的什么的社会身份，而一直是以老师称呼他。甚至对所有研究所的同事们，她都称呼为老师，将整个心理研究所带出了一股学院气派。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并互相之间也开始学着以“X老师”代替“X医生”、“X主任”、“X总”这种社会称呼。
不得不说，吉田月暮非常喜欢这样的称呼。额，更加确切地说，他非常享受Kitty带给他的新称呼。他原本就很不愿意做个社会人，他来中国的十几年，都在逃避做一个社会人。Kitty的一声“老师”让他藏在心底的傲娇总是能时不时浮上来。
电话结束的瞬间，吉田月暮熟联练地掐灭了的手里的烟，确认熄灭后，他才把烟蒂丢到垃圾桶里。然后把刚刚解开的领口扣子又系了回去，才回到屋里去。他太严谨了，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活着的自己，有些累。可这些小的细节对他来说，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习惯，他改不了。
“我们走吧。”他暖暖地看着吃的撑到打嗝的林夏，他不是有意强迫林夏吃掉所有的食物，只是担心她吞下的食物和需要摄取的能量成了反比，长期如此，反而容易饿出各种坏毛病。
吉田月暮只是没想到，林夏竟然听话地把食物都塞进了嘴里。
“你开车了吗？”林夏缓慢地起身，拿包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饱腹感阻挡了她的大脑，这家法国餐厅就在吉田月暮研究所的楼下，他开车不开车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车进了医院，在做手术。有很长一段时间开不了车了。”吉田月暮笑着说，他从不拆穿林夏的愚昧和蠢笨。林夏也喜欢他这一点，虽然有时候感觉他这样不拆穿，反倒更显她的愚蠢。
吉田月暮看到林夏穿着高跟鞋，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顺势把她的包挎在自己胳膊上，亲昵地说道，“这里楼梯不好走。”
林夏充满感谢地看着他，“谢谢你，吉田医生。”
“不客气，林夏小姐。”吉田月暮加入了林夏的文字游戏。在平静的言语中，他们的心仿佛两个扎了气的气球，飞向天空的远处。
林夏和吉田月暮站在铜锣湾大厦的楼下，吉田月暮的手还没舍得松开。
林夏另一只手遮着头上的阳光，抬眼望向楼上，感慨道，“以前这里可是晋阳最漂亮的地标性建筑，繁华极了，热闹极了，现如今也被这周围的高楼淹没了，成了尴尬的存在。现在看上去，像个经历了岁月的满目沧桑的老奶奶，实在是太丑陋了。”
“丑陋？”吉田月暮也仰着脖子看，大厦外层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可能是雾霾，也可能是煤粉。也不等林夏解答他的疑惑，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以后还是出门少穿高跟鞋吧。”
“我们以后不能去有电梯的地方约会吗？”林夏反问道，笨拙地甩开吉田月暮的手，一时却没站稳，原地晃了几下，像是刚刚醉了酒。
两人对视一眼，由衷地大笑起来，林夏说道，“好吧，你说的对，以后尽量不穿高跟鞋，把它们都丢到柜子里。”
吉田月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起了静电，几根头发不安地在空中乱飞，他又将头发按下去，“你待去哪儿？”
“回家呗，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你的机票买了吗？”林夏用力抚平自己的头发，却对这个男人无聊的小把戏没有一点脾气。
“买了，和你同一个航班。”吉田月暮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鬼使神差地加上一句，“东方航空，你说敲会不会是杨沐川驾驶的？”
林夏听着，怔了一下，瞪大眼睛，声音洪亮地说道，“你有毛病吧？他一直是飞国际航班的。”可她内心却是胆怯的，她知道，吉田月暮一直心里对杨沐川那臭小子不满意，有着深深的戒备心。
东方航空，还真有可能和杨沐川有关系。杨沐川这厮没有他做不出来的奇葩事儿，所有的不可能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变成可能。
杨沐川当初提出来要同行就被她恶狠狠地拒绝了，却也没再提起过这事儿，这不是杨沐川的风格。最近也没有再见到他，不知道这厮心里在憋着什么坏水儿。
可她记得自己明明订的是海南航空的航班。她暗暗提醒自己，待会要看一眼航班信息，可能是代码共享航班也说不准。
“我走了，你快回去休息会儿吧，这个点儿了，你还能眯瞪会儿，下午有的你忙呢！”林夏的脚已经撇向了停车的地方。
【作者题外话】：莫凌的假期从今天已经开始了！希望大家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