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贤办公室门口，王乐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老李，见他双腿发软的样子，忍不住掩着嘴笑了，“瞧您，又不是见皇上，这么害怕做什么？林董难不成能吃人？”
“您不知道咱们林董有铁血皇帝的称号吗？万一我待会这……这……着说错点什么……我还有好活头吗？”
王乐虽不是第一次听说【铁血皇帝】称呼，可却是头一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起。他的岗位的尴尬在于，大家既想与他套近乎，以谋求便利和好处，又担心近乎套的太近，那天他一个不留神在林伟贤面前说漏了嘴，殃及自身。
“你们一个个闲的编排老板，还想不想在恒瑞干了？”王乐阴下脸来，压着声音说。
老李知道自己在错误的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一副求饶的模样，嬉笑道，“嘴欠嘴欠。”
王乐善意提醒道，“待会儿林董问什么，您照实回答就是了。别想着替谁隐瞒什么，您还能在恒瑞做几年呢？”
老李这才顿悟，王乐说的不错啊，他没几年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公关部的前线工作肯定是干不了了，到时候集团是对他妥善安置退休还是安排到轻松岗位上，都不一定。之前也有老同志到了退休年龄，愣是安排到后勤继续发光发热了，还按照后勤的工资发放，只是逢年过节的礼物多了些，他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还是光荣退休了，拿着几千块钱的退休金养养鸟、逛逛公园的好。
如果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能得到林伟贤的认可和赏识，那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退休生活将会非常美好、大片的光明前景等着他呢，许会在退休之前还能坐两天总监的位置。他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谢谢，谢谢王助提醒。”
王乐做了一个要敲门的手势，老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此刻他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地叨叨念，天老爷啊，再给我十年我也准备不好啊……千千万万要保佑我啊，各路神仙、各路菩萨。
“林董。”
“唔？”林伟贤从一堆花花绿绿的文件夹中抬起头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因何而怒气冲冲。
“金总有事出差了，”王乐毕恭毕敬。“公关部代理总监、二组组长李少达到了。”
“让他进来，你去忙吧。”林伟贤和颜悦色的样子，似乎刚才的气都消了。王乐还是喜欢他绅士的样子，虽然他很少能见到这样的林伟贤。
王乐给老李使了个眼色，便给他让开了空间，待老李进去后，王乐关上了门，关门声音的一瞬间，老李心脏差点跳出来。
“我们还没正式见过面。”林伟贤抬起头来，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男人。世界真是奇怪，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有的人就是会永远活得波澜壮阔、不知所谓地狂妄和血气方刚，比如他。像老李这般，恐怕早就心如止水般宁静了罢，他还懂得去争什么吗？还会像自己一样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心烦意乱到彻夜难眠吗？似乎不会，他早已知天命。
“林董好，我是公关部二组组……组长李少达。”老李战战兢兢，轻抬眼皮瞧了林伟贤一眼，蓄着O型的胡子，瞧着就打理起来会很麻烦，老李心想自己蓄的胡子实在草率，也应该像自己老板一样活得这么精致，毕竟还要比董事长大上好几岁。林伟贤的眼睛细长、深邃，同小林总一样，眼睛里散发着犀利和明亮，总之只是看外表的话，他温文尔雅，是个文化人，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铁血皇帝】。
但是一张嘴，却如同海啸。威慑力，即所谓气场实在太强，他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我知道你，李少达，公关部资历最老的员工，大家都习惯称你老李，挺亲民，不知道大家背后称我是什么，老林吗？哈哈哈……我早就该见见你。”林伟贤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你坐呀，在我这里不要拘谨。”
老李先是摆了摆手，又不小心对上了林伟贤的眼神，才硬着头皮，撑着椅子的扶手，滑坐了下去，感觉那椅子上有无数的针和蚂蚁，在啃食他的屁股和大腿。
林伟贤脸上绽开了笑容，“第一次聊天，我们原本应该轻松一点。但是事情迫在眉睫，我也不和你寒暄了，你喝点什么？我让王乐去准备。”
老李如同受宠若惊一般，他哪敢喝老板的一口水？“不必不必，我刚在楼上喝了一壶茶，不渴不渴。”
林伟贤挑着眉毛嘟囔了一句“哦？”看来这帮老资历在集团混的很是不错啊，上班时间居然能喝茶，得找个机会整顿整顿他们了。见林伟贤的神情，老李才觉察到自己说错话了，可覆水难收，算了算了，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说就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讨没趣儿。
林夏收起笑容，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公司养一群废物，收起刚刚的笑容，阴恻恻地说，“你应该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林伟贤就是这样，看似给别人留有机会，其实已经把路封死，让人无处可走，还一点埋怨说不出来。
老李连忙确认，他可不敢在林伟贤面前扮演狐狸的角色，或者可以说在林伟贤面前，没有人是狐狸，“是灵煌小区的事儿？”这个时候装疯卖傻就是自讨苦吃，没什么意义。
【作者题外话】：我再怎么任性你都会很快原谅我，来哄我？次数多了，你会不会不耐烦了转头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