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伟贤的反应来看，Fancy此前的猜测没有错，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不敢把杨敏和张科的关系告诉林伟贤，都怕得罪张科——集团里的风云人物，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连个活路都没有。可她Fancy不怕，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没有个一官半职，这工作丢也就丢了，她图的是做人坦荡。
况且，她也不能害怕，她是这次公关小组的直接负责人，她代表的不知她自己，还有罗克和小白，她不顾及自己的前途，也要为两个小朋友考虑。老板有知情权，她也有告知的义务。何况Fancy不是傻子，替他们欺瞒，最后把自己三人小团队吃了进去，左右是不划算，数学再差也能算过这笔账来。当下把这个所有人都不敢说的情况说出来，还能在林伟贤面前落个好，也有人在金夕对他们发难的时候保住他们。
“张科的小舅子？张科媳妇儿的娘家我记得是做钢铁生意的吧，也算是富二代了，跑到我们这里瞎起什么哄？当我这里当实习场吗？”
“实习场？嘻嘻~~林董您可见过三十多岁，满是纹身的实习生？”Fancy忍不住掩着嘴笑了，林伟贤也没忍住跟着笑了两声，心中却载着怒火，他后悔要了咖啡，此刻他更适合一杯冰水。
王乐用餐托拿来三杯咖啡，依次放在二人面前，剩下的一杯放在空的位置上，那是给他自己的，提起杨家钢铁厂的事，王乐有所耳闻，他坐到Fancy旁边，随口说道，“杨家那厂子？那早就不行了，今年一直在卖晋阳市区里的主厂，虽然在市里，但是不好卖，面积太大，土地使用还没有变更。据可靠消息说，杨家去年已经把晋阳下面县城的几个钢铁厂都卖了，原本想留着主厂子，还能有点收入，好给他们家这太子爷一点营生，可实在没什么现金流，撑不住了……他们家这钢铁衣钵算是继承不下去咯，估计家里也没什么钱奉养这太子爷的后半生。大概是想让儿子有点出息，以后好生活下去，这才逼着张总给他在恒瑞找了个活儿干吧？毕竟张总是入赘到杨家才攀上咱们恒瑞的高枝儿的，在家里没地位，遇事儿还是得听老婆、岳父大人的……唉~~您说给一个基层的闲职也就算了，偏偏是个领导，还是地产公司刚刚开发出来的第一个物业业务，这以后谁还敢用咱们的物业，一下名声就臭了……”
王乐越说越邪乎，林伟贤听着，脸越来越臭，他相信王乐所言非虚，更是认同王乐最后的判断。集团里就王乐的小道消息最多，跟军统戴老板培养出来的特务似的，鼻子灵的很，他很多消息是从王乐嘴里打听出来的。
“你也知道这物业经理和张科的关系？”从王乐毫无缝隙的流畅判断中，林伟贤得出，他确实知道实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告诉自己。他这么问简直多此一举，王乐哪里能承认这种事情。
“不不不不，”王乐忙着摆手否认，“这不，和您一起知道的。我要是早知道，哪儿敢瞒着您，更不能等他犯了这泼天大错儿。”
林伟贤脸越发铁青，杨家钢铁厂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他也并不在乎，他这辈子在乎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恒瑞，如果杀人不犯法，他可以为了林家打下来的这片天下去杀人，他们杨家爱怎么着怎么着，他懒得管，也管不着，可是谁不能把祸害放到恒瑞里来搅，他容不下这样人，即便张科有多大挣钱的能耐和本事，他都容不下。“王乐，你给我去搞搞清楚，究竟是谁把这样的祸害放进来的，张科一个人成不了事……”
至少还有人事部的参与，艾达对此事一定知情。他失望极了，让艾达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她的人品和职业道德，没想到啊没想到，连艾达这样的人也会以权谋私，不知道这次能揪出多少恒瑞的祸患来。就算再痛，他也要把这些人都像拔萝卜一样从泥里扒拉出来。
“是。”
林伟贤摆摆手，示意Fancy继续说下去，“这不，到上个月月末，一分钱物业费都没收上来不说，物业和业主们的关系还越差了，物业公司上月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这事儿才落在公关部头上的，但也只是让我们去帮着把物业费收上来，其它的信息我们一概不知。当时我刚好从总裁办调回去，金总便安排了我和罗克、小白三个人组成专项小组，处理这事儿的。事情原本不难办，双方协调一下，物业道个歉，写个保证书说以后要把哪些不足改善了就是了。只是，我们也是去了才知道杨敏是张科小舅子的身份，在办公室、甚至整个小区里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物业没人敢得罪他，得罪他等同于得罪张总，员工们都是混口饭吃的，顺着领导的心意做事才是保住自己饭碗的最好办法。何况，人都都有惰性，不干活、天天玩就能拿钱的工作，自然符合大部分人的心理。这是物业人欺上的心理，可业主哪里管他杨敏是谁家的亲戚，只要服务不好了，他们业主委员会出来维权。还有一件事，因为物业的安保有很大漏洞，这半年的入室偷窃事件不少，这半年业主们损失了不少财产，这是和业主关系闹僵最大的原因……”
【作者题外话】：大家都被这疫情憋坏了，可莫凌没有，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乏味，很珍惜在这个年纪，还能这样精心去思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