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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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也好,一刀两断了,反倒彼此不用互相牵挂了。”

“可是小姐毕竟是小姐,毕竟是主上的亲妹妹。骨肉至亲岂是她一面之词可以抵的过的?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小姐是属下看着长大的,亲如姐妹,属下是怎么也不可能对小姐下手的。属下相信,小姐也一定如属下一般。”慕寒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顾镜辞靠在床榻边上,闻言微微一顿。慕寒以为她不悦,忙垂首告罪道:“属下该死,夫人恕罪。”

“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舍不得的东西?若是有人什么也能舍得,什么也能放下,那样的人虽然无敌于世间,却也是真正的冷血无情。”顾镜辞徐徐道:“我们都不是这样的人,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不必掩饰。”

慕寒微微低头,不再言语。

顾镜辞道:“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努力的活下去罢了。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我们能坚持到霍郎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有希望。”

慕寒坚定地点点头,顾镜辞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差不多了,我们该做点什么了。慕寒,有件事还是要拜托你一下了……”她说着对慕寒一阵耳语。

慕寒肃然正色点头,顾镜辞又道:“不许过分,毕竟还是个孩子……”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毫不经意之间就已经发生了。本以为自己就在掌控之中,却不料事情的发展并不如自己想想那般,甚至以完全相反的态势发展。

顾镜辞望着躺在病榻上的女孩,心中不觉一酸。

这个姑娘才五岁,却已经在生死之间挣扎着了。

她微微蹙起秀眉,轻轻抚摸着秦若菡的额头。小姑娘微微睁开眼睛,小声而又脆弱地对顾镜辞说道:“姨母,我好难受……”

一旁的霍清婉已经泣不成声了。秦烨抱住她轻声安慰着,连在一边呆头呆脑的秦宁,也似乎知道姐姐病了,不觉拉住母亲的衣裳,悄然含着泪眼。

顾镜辞轻轻握住她的手,轻浮地笑了笑:“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

这样一个还小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权谋诡计,何为朝堂争斗,却已经要为之付出代价。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因为,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舅舅,她的亲人们在互相争斗。

她,成了牺牲品。

顾镜辞想,倘若当时那个孩子还在,那么想必也只比若菡小一些吧。他大概也会哭会笑会甜甜地叫她“母亲”了吧。

没有转机了,事情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摸了摸若菡的额头,滚烫的额头触碰着她冰冷的手掌,那种灼热的感觉,格外的清晰。顾镜辞轻轻拍哄着若菡,笑着说:“若菡睡一会,睡醒了病就好了。姨母去给你熬药。”

若菡苍白的小脸勉强漾出一抹笑意:“好,若菡喝了药就好了。”

顾镜辞站起来,淡定自如地提笔写方子,给眼前的大夫过目。那人仔细瞧了瞧药方,对秦烨和霍清婉微微点了点头。秦烨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他对一旁哭的宛若一个泪人儿的霍清婉低语一番,霍清婉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扶着青衣的手出去了。

顾镜辞被允许可以回到自己原来住的棠梨苑里面去。正是梨花纷飞的世界,放眼望去,棠梨苑里一阵雪白,好似雪花落满枝头,一天的梨花,一地的花瓣,煞是好看。

“镜辞,你我多年交情……“秦烨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平静,他深深望了顾镜辞一眼,”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顾镜辞敛衣躬身施礼,神色从容,若无其事般:“镜辞不懂皇上在说些什么。”

秦烨陡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顾镜辞。顾镜辞如芒在背一般,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眉眼之间略有肃然:“生死大事,镜辞不敢儿戏。”

秦烨冷笑一声,微微眯了双眼:“顾镜辞,你不会这个时候还以为,霍寻能活着回来吧?”

顾镜辞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她缓缓抬头,一双本来淡然自若的眸子惊起一丝波澜,刹那间变得冷意翩飞。她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朕说,”秦烨盯着顾镜辞,一字一顿道:“朕说,霍寻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救你了,也不可能回来了。”

顾镜辞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起,骨节都变得寸寸发白。她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秦烨诡异地笑起来,“有什么不可能?建安王和霍寻多大的仇恨你不会不知道吧?霍寻杀了端淑公主和驸马陈朗。不巧的是这驸马陈朗不是别人,就是那建安王的长子,不仅仅是大秦的驸马,更是未来建安国的接班人。这仇,你觉得建安王会放过霍寻么?”

“这边塞告急本来就是个幌子罢了。这一切,不过是未来让霍寻上钩罢了。要怪,只能怪你太傻,怪霍寻脾气太硬。“秦烨嗤笑着,冷冷冰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顾镜辞一时之间震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在这时,秦烨低低道:“索尼你也就别妄想着霍寻回来救你。他自身都难以保全,更不要说是你了。顾镜辞,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可不要做傻事。”

说罢,秦烨径直走开。

顾镜辞摇了摇头,只觉自己好像是浑身上下都湿失了重心,她撑着桌子,兀自思量着。

恰时却见一个白衣翩然的身影略过眼前,顾镜辞一怔,那人轻轻开口:“镜辞,你……”

“啪。”

清脆利落的一掌,顾镜辞竭尽全力地掌掴过去。

萧子詹嘴角渗出一点血迹,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那血蹭到白衣上煞是惊心。萧子詹注视着顾镜辞,没有意料之中的惊讶和愤怒,只有一种淡然,很深沉的淡然之色。

“你,都知道了?”萧子詹沉沉道。

顾镜辞不觉蹙起秀眉,望着萧子詹定定说道:“子詹,你变了。”

萧子詹撑着自己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光闪动着一丝诡异的亮光,顾镜辞竟然从那样的光芒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闻的温柔。他淡淡的笑了,“是啊,镜辞,你终于也发现了,我疯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你在和你一个疯子说话。”

“为什么?”顾镜辞不觉好笑,她无法理解,一个曾经那么善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男子,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他满手血腥,却笑得依旧恬静美好;他游走于这乱世天下的权谋诡计之中,游刃有余;他甚至可以不动声色地主宰人的生死……

萧子詹眸光一动,他喃喃道:“为什么?镜辞,你竟然问我这么蠢的问题,为什么?”他自嘲道;“为什么呢,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为什么变了。其实,每件事件归根究底都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你说是不是?”

他坐下来,望着院子里蔚蓝的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点别的吧,镜辞,几个月前,我回淮南了。”

“淮南?”顾镜辞听到这里,却不觉有些心悸。淮南,那个她最最不愿意触及的地方,留着诸多美好与不美好的记忆,像是心底一块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不愿意再提及了。

萧子詹徐徐喝了口茶,笑道:“你知道我回淮南去做什么么?“

顾镜辞抿了抿唇,她凝视着眼前这个依旧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却陡然觉得很陌生。萧子詹道:“我去查了当年被灭门的真相。”

“你猜,你猜是为什么呢?”萧子詹声音淡泊如水,好像在说什么不关自己的话似得:“我萧家上上下下近五十口人之所以被灭门,仅仅是因为我父亲在给朝廷述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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