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娴和妙辛儿挡着刺目的阳光,伸头往外看,云自明指着的那人站在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正举着伞向下面望。

妙辛儿也觉得眼熟,郝娴却是第一时间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仲绮菱?!”

这下另两人也想起来了。

“啊、就秘境里找火灵的那个?她站在半山腰干什么?”

妙辛儿好心:“不然咱们找人把她叫下来吧,荒郊野岭,大太阳底下多晒啊,说不准是还没清醒,忘了自己是谁了。”

郝娴对仲绮菱半分好感都无,更不想管她晒死晒活,正愁找什么借口拒绝,便见孔镖头匆匆行至车马前。

“前面那姑娘是起·义·军统领,咱们要想过这条道,得给人家掏些买路钱,一辆车是二两,你们若是不想掏,我们就先……几位知道的,咱干镖局也不容易,能不起冲突还是想求稳妥些。”

他没说完,但大家也听明白了。

如果郝娴等人执意不掏钱,人家镖局就掏了自己的银子先走了。

老云和妙妙都是一脸不理解。

“好好的大宗子弟,听说还是蓬莱掌门的亲闺女,怎么进了幻境竟然当了山贼,剧本人设这么奔放的吗?”

郝娴却是撇嘴吐槽。

“她本来做的就是强盗行径……算了算了,咱们给钱,不差那点银子,图个清净。”

郝娴‘截’了人家的火灵做贼心虚,没敢露面,让孔镖头充作一行人的领队,将全部银子给了仲绮菱手底下的小喽啰。

仲绮菱也挺有意思,在第一关是独行侠,在第二关还做孤勇者,郝娴从车帘缝里扫了一圈,小喽啰们全是npc,没一个眼熟的修士。

仲绮菱的出现,对郝娴和她的小伙伴来说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插曲。

而站在半山腰的仲绮菱,眼中却转过了几道暗光。

待马车使出道路尽头,她轻轻勾了勾手指,方才收钱的小弟便小碎步跑到她身前。

“小姐,您说。”

他低头偷偷呸了一声,都做了山贼,还叫什么小姐称呼,真是婊子立牌坊。

仲绮菱指指马车离开的方向。

“刚才那群人,什么来头,这么多行囊,可算是富户?”

在仲绮菱用仙法震慑收拢山寨之前,小喽啰王大力还是黑风寨的老大,对打家截道,消息探听一事最是拿手,闻言便一五一十道。

“哪里,他们可算不得什么富户,过几天不是圣寿节嘛,赶着去给皇帝老儿献艺,车里除了那些个舞娘、教坊舞师,还有就是老板领着的搭建舞台、修补衣服、驯养牲畜一类的苦力仆役,这里最值钱的人,便是自凤鸣城扬名的歌姬云大家,马车上的物件也都是跳舞用的乱七八糟东西,外加镖局送的信件,没什么值钱的。”

王大力还没从山贼彻底转换到起·义·军的身份,想的还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仲绮菱的重点却不是赚钱。

“扬名的歌姬?圣寿节?也就是说,这些人日后可能会有一定的名望?”

无论是圣寿,还是贵族,都离王大力太过遥远,他不敢在这女人面前露怯,只得嗐一声壮胆,一边道听途说,一边胡编乱造。

“谁知道呢,每回圣寿节想在皇帝老儿面前露脸的多了去了,但能出名的,不过只有一个两个,当然嘞,若成了,以后最起码五年,这戏班子,定是出入达官贵人家,吃穿不愁,享乐不尽,被奉为上宾都有可能诶!”

仲绮菱思索了一会儿,吩咐他。

“走,咱们也往王城的方向去,不用急,慢慢走,路上再碰到有去贺寿的,多留意一些,若真能遇到一两个有本事的,不妨结交一二,对我们日后起事说不准会有极大助益。”

仲绮菱从进入幻境的第一刻,便凭宝物护住了清醒,她也清楚的知道破掉幻境应该做什么,那就是改变世界。

只她才不会像当初那个丫头那般蠢,在朝为官,育人十载?

呵,哪里用的了十年,不过都是些凡人罢了,让他们都听自己的不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修士,说不准也混在这样的队伍里,毕竟既然是幻境试炼,总要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在她看来,走街小贩可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到时候是友,便用上一用,是敌,就休怪她手下无情!

………………

仲绮菱不着急,郝娴等人却是急得很,四天的路程,只用两天半就到了王都龙吟城。

她们是来比赛的,不是观光游玩,进城之后还得先观察场地,再华丽的舞美也得有舞台支持才能出效果。

况且还有半车的东西信件要送,这是他们融入王城的敲门砖,别看小商小贩不起眼,消息渠道最是灵通,就算不为了自由行动,只为不两眼一抹黑做瞎子聋子,也得先搞好与民众npc的关系。

新地图也有新地图的好,比如众人终于不用再捂脸,不用担心触发不必要的路人剧情。

进城第一天恰是夕阳时分,小伙伴们拿着各自要送的信件物件都找到了临时住宅,名人云自明更是去了一从五品武将府邸,接待水平远超众人一大截。

最窘迫的还是郝娴、妙辛儿和白依竹三人,外加一个亲爹拉满仇恨的白依弦,前些日子虽靠星座算命挣了些钱,可出来一趟也花销不少。

尤其进入龙吟城之后,还有一群舞娘车马行礼需要安置,赶上圣寿节,客栈挤不下,租间合适的房子,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容易事。

“算了,老办法,先找间庙凑合一晚吧。”

在城中转了一圈,十辆马车又驶出了城外,王城圣寿节前后有宵禁,再在大马路上溜达,他们得先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妙辛儿最爱洁,灵力没了,风采露宿也没办法给自己好好打理一番,连着三天十分难受。

“用不着找庙了吧,城外搭个帐篷便成,明天一开城门咱们就回来找地方。”

她话音刚落,周遭忽而狂风四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裹着泥沙,七零八落开始斜着往众人脸上砸。

“快走、快走。”

郝娴立马跳上车,顶着雨催赶马儿奔跑疾驰。

“先前来的时候瞧见山里有半拉庙顶,破是破了点,但应该离这里不远,咱们先去那边躲躲吧!”

既然是破庙,肯定没什么香火,更没大户赞助修路。

哪怕有马车遮蔽,但为了看护献艺道具,众人还是把好位置留给了行李,待众人躲进庙中时,一个个早都淋了个半湿,尤其是郝娴,下半身裤腿都是溅起的泥汤子。

舞娘都是些小姑娘,还是梁牙婆精心调·教的瘦马,盘靓条顺,赏心悦目。

就是一个过分健壮的都无,被雨一淋,现下冷的只打哆嗦。

郝娴几人一看就急了,编了半天的舞,万一舞娘病倒了,圣寿可不等人,功夫全白费。

“妙妙,你守着她们,换些干衣服来穿,大白小白,你俩找找庙里有没有还未被淋湿的干草柴火,破木棍也行。”

郝娴披着斗笠往外走:“我出去寻寻,看有没有草叶子掩着的干树枝,若运气好再能打到些野物,大家吃些热食也能舒服一些。”

郝娴在合欢弟子眼中,等同于‘万能’两字,妙辛儿和白依竹几乎是习惯性的她怎么吩咐便怎么做,立马动手张罗起来。

白依弦找到根半人高的木棍,想了想还是追出来先递给她。

“大师姐,”他跟着白依竹等人的称呼唤郝娴:“路上滑,拿着它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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