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吉时已到 > 141 难得她喜欢



而稍一思索,王副将便想到了那日衡玉与苏先生鬼鬼祟祟摸去鱼铺时的情形……

彼时他觉得此事古怪,当下才知对方那日竟是为了替将军去打听白神医的下落!

且为了将军,竟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

极重要的人要救——

若那人救不回来的话,她也不活了——

吉画师待将军,竟已深情到了如此地步吗?

她就这么喜欢吗?

在旁人的感情中逐渐开窍的王副将,难得地被感动震撼到了。

而倔强如王副将,尚且有如此感悟,至于那被衡玉“宁死也要相救”的主人翁是何心情,似乎也不难猜测了——

见萧牧向自己看来,眼神与以往不同,衡玉有着一瞬的慌乱,强作镇定地道:“此事……我可以解释的!”

而杨福一听她要解释顿时害怕极了:“吉姑娘,这……这不是你的原话吗!且那日你的刀抵在脖颈前,可是都见血了!”

衡玉:“……!”

她真的谢谢!

虽说能够理解对方怕挨扎的心情,但如此渲染倒也大可不必吧!

毕竟……那个“极重要之人”他就在现场!

当着白神医的面,已不好多说什么,且裴无双等人也在——

“阿衡阿衡,你要救的那人是谁呀?你该不会有了心上人却瞒着我们吧?”裴无双好奇至极地问。

顾听南几人也看着衡玉。

确切来说,是每个人都在看着她。

白神医,杨福,萧牧,还有那戴着幂篱跟了她一晚上以为她不知道、自萧牧出现后就自然而然地就由“暗”转明的王副将……

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与所期待的反应都不同。

每个人所知的信息也截然不同——

而她谎撒得太多,又要替萧牧保守此前中毒受伤的秘密,且需照顾到杨福的立场……

衡玉苦涩微笑。

修罗场,莫过于此了。

在一道道目光的极致揪扯下,衡玉唯有先同裴无双含糊过去:“此事……回头再说。”

好友如此反应,落在裴无双眼中是害羞的表现,是以也很通情达理地点了头,笑容十分体贴,凑在好友耳边小声道:“我都懂的……”

应付罢了好友这一关,在杨福不安的眼神下,衡玉转而向白神医道:“此前的确是我……以死相逼,才迫得杨福叔不得不透露您的下落,此事怪不得杨福叔。”

杨福暗暗大松一口气,干笑着看向白神医,嘴拙地道:“先生,您看这……吉姑娘她也是救人心切,事出有因……”

“行了!”白神医皱眉看着他:“你跟我过来!”

见他转身离去,杨福忐忑地跟上去。

白神医走出了数十步远,方才停下来。

杨福摸不准他的心思:“先生,我……”

白神医看了一眼身后,确定萧牧等人瞧不见自己了,忽然绽出欣慰笑意,拍了拍杨福的肩膀:“你小子干得不错!”

若非如此,他岂有今日这般舒坦的日子可过?

只是方才人多,萧侯又在,他总不好表现得太不值钱不是?

“啊?”

杨福这厢摸不着头脑之际,衡玉为打破这怪异的气氛,若无其事般向裴无双几人问道:“这夺仙灯……是如何夺?”

“这个啊,是营洲每年都有的上元习俗,瞧见那擂台上的梯架了吧,谁能爬到最高处,取下那赤雀口中的丹书,谁便能得此仙灯——喏,你瞧,就是那盏!”

顺着裴无双所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衡玉便被那灯架上挂着的花灯吸引了去:“这是……皤滩花灯?”

“皤滩花灯?”裴无双细瞧了瞧:“每年的彩头都不同……今年这个,瞧着倒也精巧,可是有甚讲究?”

“自然是有。”衡玉道:“这皤滩花灯又称无骨花灯,与寻常花灯不同,其通体没有骨架支撑,灯面灯孔皆是针刺刀凿而成……单此一盏珠兰灯,至少便要耗上半年之久才能制成,确实当得起仙灯二字了。”

她曾在长公主府上见过此灯,是地方官员进献的贡品。

“半年就做这一盏灯啊。”裴无双叹道:“这些匠人倒也真是肯花心思……”

“喜欢吗?”

身侧忽然响起询问声,衡玉转头看去,便见萧牧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视线看向那盏花灯。

衡玉那杂乱的心情已平复些许,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那梯架,认真权衡了一下,很有自知之明地道:“太高了些,我不擅长攀爬——”

“……”萧牧转头垂眸看向她。

为何非得自己去爬?

便不能看看身边之人吗?

萧牧这道话音刚在心中落下,便听裴无双道:“哪里用得着你去爬呀!”

萧牧拿手抵在唇边微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时,又听裴无双紧接着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帮我去夺仙灯,我要拿来送阿衡!”

萧牧:“……”

不远处,倚在一棵老柳树前拿着酒袋喝酒的印海,远远瞧见裴无双一手提着花灯,一手使唤着家仆的神气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谁能夺下花灯,我重重有赏。若你们两个都抢不过来,那明日就不许吃饭了!”裴姑娘恩威并济地吩咐道。

两个仆从不敢不应,赶忙撸起衣袖,那边已有鼓声响起,意味着夺仙灯已经正式开始了。

二人赶忙跑上擂台。

民间闹花灯在于一个闹字,以“乐”为主,故而规矩并不算严苛,鼓点起为始,无需登记名册,只要尚未有人夺下丹书,任何人都可随时加入夺灯。

“快些快些!”

半盏茶下来,眼看着两个仆从逐渐落于人后,裴无双急得喊起来。

不喊还好,听得她这一声喊,其中一人脚下一个没踩稳,便跌落了下来。

擂台下方铺着厚厚的茅草,且梯架由下至上愈窄,落下时会有缓冲,倒轻易不至于使人重伤。

裴无双见状跺了跺脚。

鼓点愈发密集,衡玉的注意力也在那梯架之上,此梯架形状如塔,愈往上愈窄,最高处是一尊铜铸朱雀,口中衔着一册丹书。

梯架四面皆可攀爬,而于那数十人当中,她留意到的是一道灰扑扑的身影。

那是一名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他身形瘦弱却敏捷,往上攀爬之际,脚下不知有意无意地踩在了身下之人的头顶上,那人被踩得往后一仰,滚落了下去。

这倒霉蛋,正是裴无双派去另一个家仆。

那小少年继续往上攀去,右手往上一伸,抓住了上面一人的脚腕,一个用力,那人也摔了下来。

鼓声阵阵,四下喧闹,无人留意到他这三番两次的小动作。

衡玉看在眼中,也只是瞧个热闹。

“啊!”

一名壮汉叫了一声摔落下来,起身捂着胳膊气恼道:“这小兔崽子怎么咬人!”

“咬人?”四下有人议论起来:“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

也有人不以为意地笑着道:“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衡玉抬头看向那小少年,在他前面的基本都先后摔下来了,后面的也被他甩开了一段距离,他很快就要拿到丹书了。

“一个个的全都这么没用!”裴无双气得挽起衣袖,要往擂台上去:“反正也没说过不准女子夺灯,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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