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岂是轻易就让几个仆妇捉住,她踩着台阶往旁边一窜,抓住其中一人当盾牌,左躲右闪。

左边来双手,她就把人往左边挡。右边来双手,她又把人抓到右边去。

“啊啊啊……啊啊啊……”被当盾牌使的仆妇嗷嗷惨叫,当了盾还不够,还得当棍,被甩起来一圈扫飞所有围过来的仆妇。

“反了!反了!”胡元玉边骂边喝令骆上去把府里的护卫叫来,她就不信抓不到这个逆子。

嘉宾院里,一名仆妇急匆匆跑进来,对林楚鸿说:“不好了,不好了,四房娘子。”

“陈满嫂子,怎么了?”墨画迎上去,看她跑得急,还端了水给她喝,“慢慢说,别急。”

“嗨呀,陈崇峻家的,还喝什么水,我当家的要我来告诉你,夫人要罚七姑娘去跪祠堂,七姑娘不愿意,在门口就闹了起来,唉哟……”

林楚鸿上前一把抓住陈满媳妇往外走,边问:“究竟怎么回事儿?夫人为什么要罚七姑娘去跪祠堂?”

“我当家的也没细说,好像是七姑娘跟夫人顶嘴,夫人要罚她。”陈满媳妇大步跟上,“四房娘子别急,七姑娘没吃亏,还把夫人身边的侍女婆子打得落花流水。”

林楚鸿哪能不着急,好好的进宫觐见皇后,怎么回来就要罚跪祠堂,铁牛在宫中惹了事?

按理不应该。

她的孩子她了解,无论是铁牛还是骄骄做错了事绝对不会逃避责罚,可若是欲加之罪,他们也绝对不会认。

铁牛大大咧咧,不说有多聪明伶俐,却绝不是傻的,宫中遍地贵人,她断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

既然如此,为什么回来就要被罚跪祠堂?

不只是林楚鸿,阍室前庭闹这么大动静,大房二房三房的又不是死了,岂能不知,姚莹和姜云梦也匆匆赶来。

“母亲,咱们不过去看看吗?”三房住的秋思居里,跟着母亲学女红的骆茹轻声问道。

胡悦顿了一下,摇头:“别房的事,我们别管,免得惹祸上身。”

“……哦。”骆茹应了声,继续低头绣手绢,只是针迟迟没下。

她无比羡慕骆乔,敢跟祖母顶嘴,若是自己也敢的话……

骆茹摇摇头,不行的。

四婶会护着小七,可自己的父亲母亲并不会。

姚莹在去往前庭的路上遇到姜云梦。

“四娣也不知怎么教孩子的,竟教得孩子跟祖母顶嘴,这可太没规矩了。”姜云梦颇幸灾乐祸。

姚莹呵呵一笑:“只要不是不学无术、贪财好色,我倒觉得都还好。”

姜云梦顿时笑不出来了,姚氏分明是在讽刺她夫君,她直接来个大招:“那我倒是觉得,只要人活着,怎样都好。活着总会有改好的时候,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姚莹一双利眸剐向姜云梦,若是眼神能杀人,姜云梦怕是已经凉了。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老的小的,一个样儿,都是废物。”姚莹冷嘲道。

姜云梦反击:“总比有的人无后要好。”

妯娌二人边走边撕,互踩对方痛脚,终于到了前庭,一看——

二人呆若木鸡。

谁能告诉她们,门前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大门敞开着?

为什么外头围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

为什么骆乔会站在门外举着个那么大的石狮子?

“混账东西,你反了天了。”胡元玉在骂。

“母亲,就算孩子真有错处您好生同她说,她是乖巧听话的,真错了,她怎会不认错。你叫府里的护卫家丁,二十几个人追着她一个孩子,未免也太过分了。”林楚鸿义愤填膺地拦在胡元玉面前。

“我没错。”骆乔大声说,站在门口举着硕大一个石狮子,谁都不敢靠近她,就怕石狮子当头砸下来,真真是万夫不当之勇。

“这就是兖州小神童啊,这么大个石狮子轻轻松松就举起来,厉害。”

门外围观的人可算是开了眼了,好家伙,这小神童名不虚传呐,天生神力,果真祥瑞吉兆。

“可不是么,听说她力能拔山,这我看着她平平无奇的,顶多比旁的孩子可爱一点儿,怎么就这么‎‍‎大‌‌‍力‎‍‌‎‌气呢。”

“要不怎么人家是神童呢,不过这是在闹什么啊,把小神童逼得把自家门前的石狮子都拔了起来。”

“好像是成国公夫人要罚小神童,小神童认为自己没错,不肯认罚。”

“这不行啊,怎么能顶撞长辈呢?”

“无辜受罚,你不委屈?那你行你上。”

“无论谁对谁错,家丑不可外扬,这成国公府怎么就敞开门来闹呢?”

“原本是关着门的,成国公府的大郎带了几个朋友回府,叫了好一阵子硬是把门叫开的。”

“那骆家大郎呢?没看到他呀?”

“喏,小神童脚边趴着呢?”

“阿苽!!!”姜云梦也看到了骆乔脚边趴着的一个人,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是自己儿子,惊叫一声就冲了过去,可到了门槛前又生生停了下来。

骆乔举这个石狮子,就算笃定她不敢砸下来,可姜云梦还是胆寒。

人们对平缓土丘不看在眼里,可对崔嵬高山有勇气去征服只是少数。

“我儿怎么了?”姜云梦问旁边的护卫。

“门打开后,大郎君进来,看到咱们在追七姑娘,他也扑了过去,被七姑娘一脚给踢门外去了。”护卫在姜云梦越来越恐怖的表情下越说越小声。

其实大郎君要不这么添乱,他们不说抓不抓得到七姑娘,至少他自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趴在地上,人事不知。

但这个话护卫只敢心里想想。

“骆!乔!”姜云梦一声暴喝。

“这可怪不得我,大堂兄穿得乌漆墨黑的,这忽然一个乌漆墨黑的东西朝自己扑来,是个人都会下意识一脚的。”骆乔觉得自己好冤,“二伯母放心,我收了力的,大堂兄顶多受点外伤,不会有内伤的。”

“你还想把你大堂兄打成内伤不成?!”姜云梦喊。

“世子夫人,你这就有点儿胡搅蛮缠了啊。”骆乔还没说话,外头围观的人就迫不及待帮她说了,“小神童也不是故意踢你家大郎的,是你家大郎朝小神童扑过去,人家下意识踢的,还收了力气,怎么就成了想把你家大郎打成内伤了?”

“就是啊,你这不是强词夺理么。”另一人附和。

不少人点头。

人群里头有大婶的关注点比较清奇,她注意到成国公世子夫人脸上贴的纱布,好奇道:“世子夫人这脸是怎么了?毁了吗?”

她这一句话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姜云梦的脸上,姜云梦僵在原地,儿子还在外头生死不知,她被人指指点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今天算是丢光了。

“这是做什么?!”

这时候,一道尚算威严的声音解救了她。

骆广之回来,大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前被一堆人围着,台阶之上还有个举石狮子的身影,看得他心梗。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第24章

成国?公回府, 吩咐护卫将围观的?人?驱赶了,趴地上的骆崇绚抬进去叫郎中看诊。

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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