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古小姐跟陶家是非亲非故没错,可是她算得上是老爷的故友,他们有三年多的交情,你就不能用心体会一下吗?」
「明姨,我说我要静一静,你还在啰唆什么?」
明姨吞下牢骚,收拾好清扫用具后,默然而退。
不管怎样,陶竟优绝对不会将财产让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捐给慈善机构什么的都好,凭什么给一个奇怪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会咬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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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耘被放鸽子了。
如果陶竟优无意让她服务,为何又拒绝退费?简直欺人太甚!
在公园里受他欺侮的阴影至今还在她心里挥之不去,他是一个卑鄙的人。
初识他时,她就非常地确定他不好相处,绝不同于他平易近人的父亲。像他那样孤傲的人,恐怕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他看得顺眼的。
她不懂那样的人。也不想、不必去懂。
只是,陶文养留给她的信,总像杀不死的跳蚤,三不五时就叮咬她一下,刺激她的记忆。
她抬眼望了望黄昏的天色,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整个下午都耗在这儿,真得不偿失!
她提起工作箱,就要往外走。
「去哪儿?」突然,门口一道人墙堵住她。
是陶竟优!
古耘扬起小脸,在见到他时,前仇和等待的怒气就这么爆了开来。
「我收工了!」她说完,就要从他身旁越过。
「你什么也没做,不是吗?」陶竟优背对她,仅用眼角余光瞄着她,淡淡的、不以为然的说。
「等待比任何工作都辛苦,我认为我今天下午的工作量比往常都加倍了!」古耘回头冷冷的应着。
「不准走。」
古耘已经踏上阶梯欲下楼,却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盯着他,她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命令。
「不准?什么意思?」古耘有点失笑。「我枯等你一整个下午,难道还不够敬业吗?」
「你态度不佳,我可以向你公司投诉你。」陶竟优威胁意味十足。
「你……尽管去投诉,反正,我不想服务你这样的客人。」古耘知道自己在冒着被公司开除的危险,但她实在不想妥协。
「你大概以为我是开玩笑或吓唬你的?」
「我没有以为什么。你要投诉,悉听尊便。」古耘说完,旋身便往楼下跑。
谁知他又抓住她,亮出自己手臂上清楚的牙印。「一报还一报,让我咬一口,就放你走。」
「你何必这么小气!是你先欺负我的,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
古耘没再多打口水战,不等他反应,便挣脱他很快的下楼去。
陶竟优眯起眼,那个身影、那跟着步伐跳动的长发,似乎又撩动了他的欲望,一种怪异的情绪再度袭上心房。
父亲的遗言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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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路悠的衣物用品陆续搬空,古耘开始感到孤寂,这屋子以后就她一个人住了,冷清的景况可想而知。
「古耘,我这次真的要搬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路悠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说。
一旁的曲衡充满爱意的眼神,从未离开过路悠身上,现在他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程度羡煞旁人——当然也可能令人频频作呕啦!
「我会保重的。」古耘笑着说。「你不必担心我,反而是我比较担心你,哪天又见钱眼开去跟人家比赛什么大胃王的……」
「你还取笑我!」
曲衡也不禁笑起来。「我会盯紧她的,这辈子我不可能再让她暴饮暴食。」
「路悠,无论你到哪里,给我一张明信片,这样我可以藉着你捎来的讯息顺便环游世界,一定很有趣。」古耘故作坚强的道。
「我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搬走,我应该陪你才对。你一向陪着我,我现在却要离你而去……」路悠知道古耘近来正为哪些事烦闷。
「你呀,还是快搬走好了,免得我老是被你吓破胆,做你的朋友兼室友真的累坏了我。」路悠的少根筋,常常会出状况,让人措手不及。
古耘那样说,反而让路悠哭得淅沥哗啦的,之前失恋都没那么伤心。
她握着路悠的手,正经的说:「悠,真爱已经在你的手上,幸福是属于你的。我不会有事,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路悠点点头、抽抽鼻子,轻声说道:「那我们走了喔。」
这次路悠选对人,情有所归,身为她的好朋友,古耘已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衷心祝福路悠与曲衡。
反倒是自己……没有半个家人,一屋子冷清,再加上最近工作不顺……
路悠与曲衡走后,古耘终于哭了出来,还哭得很悲凄。
在别人眼中,她一向是坚强的,从小到大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外柔内刚,初识她的人都被她弱不禁风的外表误导,熟识之后就会领略到她坚韧的个性。
可是,从来没人知道,当她独自面对自己时,很多脆弱会从心灵深处攻出来,挡也挡不住。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坚不坚强,别人眼中的她都不算数。
这个无声的夜,她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第三章
很快的,一个月又在忙碌的生活中接近尾声。
第四个周末……古耘巴不得直接跨越,她非常愿意将每个月第四个星期六还给上帝。
显然地,陶竟优没有去投诉她,否则她现在不会还在这里。
她坐在陶家理容室的镜子前,发呆,等待。过了半个钟头,主人还没现身。
该不会又放她鸽子吧?
也好,省得见面尴尬。
古耘站起身开始踱步,偶尔望向窗外。远处山峦线条清晰,晴空没有沾染一丝云彩,蓝得宛如无瑕的画布。
又过了十分钟,再望窗外一眼,她的视线落在喷射机扫出的细长白丝带上,天空中的白丝带一直持续增长着,最后渐渐由尾端涣散成各种形状,再慢慢消失。
好想飞呀!
展开环球旅行的路悠和曲衡一定也正在某架飞机上吧?还是已徜徉在绿草如茵的原野上呢?
「飞吧!飞吧!人生才刚起飞呢!路悠……」古耘喃喃自语着,微笑着朝那架剩下一小点的飞机挥手。
她浑然忘我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落寞,但落寞的样子却美得不可思议,尤其那抹淡淡的、轻轻的、有点无奈的微笑,似梦似幻,惹人怜爱,让人想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咳!」
轻微的咳声,将古耘的思绪从天外拉回现实世界。
她站直身子,有点慌乱的看着陶竟优,他静静地倚在门口,看样子似乎站在那里许久了。
「你回来了,那就开始吧!请坐。」少说话比较不会起冲突。古耘故作镇定,迳自开启工具箱,一一搬出理发器具来。
陶竟优摘下墨镜,带着刻意冷淡的态度走近她,轻蔑的说:「我实在信不过你的技术。」
「你当然可以叫我回去。」古耘将脚步往后移了两步。
「我没要叫你回去,我只是希望你说服我信得过你。」陶竟优坐了下来。
「我只会动刀动剪,动口我不在行。」
「你太客气了!」他扬起他的手腕,提醒她,她动口非常在行。
咬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