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雪楼自然不是一座楼,它乃是当今六大门派之首,楼主花如雪也并非如花般的少年,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像一把利剑,一把磨砺长久,杀人于无形的利剑。

如今六大门派,以剑为主的当属流云阁和扶雪楼,但两者却是天差地别。

流云阁习武以放养为主,各取所需,各学所爱,各取所长,江离练剑,他的师父不一定练剑,他的弟子也不一定学剑,学武讲究的是随心所欲,江离的剑法也自成一派,如行云流水,无拘无束;而相反的,扶雪楼则是正正宗宗的传授剑法。

扶雪楼,楼内有世代相传的剑诀和掌门剑——柳暝剑。十八重剑诀,九重内功心法,只要习得了这两项便可问鼎扶雪楼楼主。

花如雪弱冠之年便获得上任掌门的柳暝剑,传言乃为扶雪楼最年轻的楼主,其武功甚至超越上任楼主——云承宇。

“江离,花如雪为何要杀弘德大师?”

“芊芊,弘德大师并非花楼主所杀。”他翻身上马,向我伸手,我亦跃上马。

“芊芊,抱紧我。”

骏马一声长鸣,随即奔驰如闪电,耳边风声呼啸,卷起的土石让我一时难以睁眼。

“芊芊,你且伏在我的背上。”

骏马疾行如飞,我根本无暇问他任何问题,自不知他这般着急又是为何?

颠簸了一路,我脑袋也快被晃晕了,突然马儿放缓步调,“哒哒”的马蹄声将我唤醒,我抬头,甩甩脑袋,四下看去,行人稀疏,面前一围墙。

江离从马上飞跃而下,随即将我抱下,我还没搞清状况,他一个飞身,轻松掠过围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等我踏在地上,才恍然,他竟然翻墙!这岂不是私闯民宅!

“正门稍远”好神奇,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芊芊,跟我来。”我跟在他身后,刚行了几步,便见一人持剑刺向江离,他侧身,剑擦着胸前而过,我心中焦灼,虽说江离有错在先,但也不必刀剑相向吧。

“师兄,倘若想与我比试,可否等等。”江离左手挡住他的右腕,只见那人收了剑,没好气的说道:“谁是你师兄,我记得我小师妹早已与你义绝!”他忽然一下跳到我面前,“小师妹,你不会又不记得我了吧?”几分期待。

我有些难堪,笑的十分不自然,“三,三师兄?”

他一下拉长脸,“唐风果然没骗我,你又失忆了!”

“又?”莫非这大小姐经常失忆?我求助般的看着江离。

他竟未回应我的求助,正色道:“师兄,少林弟子是否已来到了扶雪楼?”

这里便是扶雪楼?我四下看了看,不愧为当今武林第一大派,这地盘,这屋宇真真透着一股豪气。

面前一方碧潭,四下垂柳相依,我与江离跟在垂文师兄身后,层楼叠榭,雕梁绣柱。

走过曲转悠回的长廊,面前一下豁然开朗。

我本以为见着的是刀剑厮杀,血流成河,满目疮痍的景象,却不料会见着一片旖旎的春光。

一时惊得迈不出脚。

校场内几百号人,但我还是第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妙龄女子,只因这女子穿的实在有些少。

她香肩袒露,如凝脂白玉;锁骨线条分明,性感十足;被亵衣包裹的酥胸微颤;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修长水润的玉腿袒露着,莲足妖娆。

好一个人间尤物!这是多么令人垂涎和血脉喷张的大好春光啊!我吞了吞口水,便见那些个黄衣和尚个个低头,不敢直视。

我心中纳闷,这女子到底是唱的哪出?

四下无声,只有风吹的沙沙声,突然那女子说话了,莺声燕语,“你说过不让扶雪楼弟子插手,我不是扶雪楼中人,我不想你死!”一般执拗和不悔。说罢,那纤纤玉手伸向背后,解开亵衣衣带,刚拉开一节,我心中大惊,便听见他面前背对着他的男子,绝冷的话语,“我花如雪还轮不到要一个女人来救!俊彦!”

那女子手一顿,接着看向走近的廖俊彦,猛地从头上抓下玉簪,抵在玉颈上,“别过来!”

廖俊彦进退两难。

不知怎的女子突然手一抖,玉簪落地,我便见江离一个飞身,从廖俊彦手中拿过衣服,不容分说披在那女子身上。

“你不必如此,花楼主怎会如此轻易丧命。”

我走到那女子身旁,便听江离对她说道。

心中一时不快,我还未详问什么情况,他便又一个闪身,落到花如雪身旁,我刚想追过去,便被那女子一下扣住手腕,一双瞳人剪秋水。

“他说得可是真的?他当真能破了这罗汉阵?”

“罗汉阵?”我摸不着头脑。

“一百零八罗汉阵,共由一百零八个和尚组成,一排排纵横预立,整齐之中,又不乏从容。此阵暗蕴一种极为强劲之力,犯者必死!一旦发动后群攻之势连绵不绝,永无休止,这车轮群袭硬拼,纵然不被打死,时间一久,也要活活累死。”垂文师兄适时的给我做了解释。

我拔腿就想往江离身边冲去,垂文一把箍住我的手臂。

“三师兄,江离在那里!”

“小师妹,你不要命了!”

我不听话的挣开他的手,就听他愤愤地说道:“你去了又如何?也学这姑娘把自己脱光了?!”

我收敛了几分,看着江离的背影。

“公子流云,你可知入了这阵法意味着什么?”年轻的楼主忽然开口。

江离点头。

似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公子流云,我听说弘德大师曾救过你的性命,你如此做又是为何?”

“自然是为弘德大师,弘德大师自然不是花楼主所杀。”

花如雪侧头瞧了江离一眼,“流云公子,倘若今日一战,你我有幸存活,他日可否共饮一杯?”

“那楼主可要吃亏了,我对酒一向挑剔的很。”

“我扶雪楼最不缺的便是酒了,公子但饮无妨。”

“好”

我知两人准备出手了,但楼主迈了一步,突然一顿,问向江离:“你不用剑?”

还未等江离回答,我向廖俊彦一抱拳,“廖兄,可否借你的剑一用?”

他将剑递给我,我朝江离喊了一声,见他回头,便将剑掷给他。

他自然稳稳接住,眼眸中却是不解和疑惑。

“江离,我信你!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