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我信你!我等你!”

江离转身,那丝丝不解和疑惑化作唇边一抹微笑,我在心中祈祷,“江离,你别死啊!”谁知耳边倏地传来一声低低的男音,“小师妹,得罪了。”后颈一阵痛感,我望着江离执剑的背影,意识渐散,“江离……”

我听见甩鞭声,陡得醒了。车内昏暗,双手双脚被缚,口上也被绑了白布,今天这是触了什么霉头,两次遭人劫?马儿还在疾驰,我一点点挪到前面,车门关得紧紧地。我躺下,仰面朝上,‘哐’一下踹向车门。

这车门忒不结实,我一脚便将它踹得四敞八裂。满眼漆黑,我一下惊住,天已经黑了!那么江离!

一双手钳住了我的脚踝,我开始浑身使劲扭动并试图发声,我到底昏了多长时间?江离怎么样了?任我再怎样挣扎也是徒劳,垂文师兄未给我机会,不着一词,利落地点了我的穴道。

他垂首,似是乞求的语气,“小师妹,你救不了他,我带你回沉浮岛,那里才是你的家。”

我哭了,向他眨眼,眼泪流进口中,异常咸涩,求求你,三师兄,放开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我只能用眼神哀求他。

他望着我,翕动嘴唇,却什么也未说,黯然转身。

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怒火,难以遏制的火焰,窜到四肢百骸,身躯猛然犹如脱胎换骨般的疼痛,冷不丁的口中呕出一口鲜血,下意识地挪了挪脚,猛地顿悟,我的穴道解开了6喜大于骨骼错位般的疼痛,我借着车壁,慢慢起身,然后一个飞跳,跃出车门。风中送来三师兄的那声惊呼。

地面崎岖,我这一跳,又仿若受了一遭滚钉板的苦刑,尤是腰间,不知被何尖锐的石头划伤,滚了几圈,停下来,我直抽冷气,一时爬不起来。

三师兄来得很快,他将我扶起,解开我口中的白布,那条白布大半都被血染红。

“小师妹”几分柔情伴着担忧。

我一时没力气说话,又吸了几口凉气,才缓缓说道:“三师兄,你想我死吗?”

我在三师兄背后,看着眼前掠过的一重重黑影,不停地问他,“三师兄,到了吗?”

他便一遍遍的回应,“还未到”

原来离扶雪楼这么远了吗?江离,你一定要好好的!

马儿一停,我急忙跃下马,如果不是垂文师兄眼疾手快,我只怕早已扑倒在地,我不晓得自己怎么了,痛感倒是没有了,只是有些乏力。

垂文师兄带我翻墙而入时,扶雪楼内一片死寂,半个人影都没有。我的心一下暗了几分,抬步要走,却被师兄一把拽住胳膊。

“小师妹,看此情形”

我未等他讲完,“我要去找江离。”

“小师妹,你别做傻事。”

“我要去找江离。”

“……”他默默放开我的胳膊,我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隔在背后,一步之遥,“我与你一起。”

月色微茫,一缕缕银光倾泻在碧水之上,微波荡漾,我走过那段桥,过了那些曲折的回廊。

脚步一下定住。

练武场上,独他一人。

隔得不远,他一转身便会看见我,而他也转身了,轻轻唤了我‘芊芊’,一步,两步,三步,他来了。

“江离”我还是忍不捉他。

几缕月光映进他的眼眸,澄澈如泉。“芊芊,我本想去寻你,但又怕你回来,我便在此等着,但芊芊,你应该晓得,我并非每次都寻得到你,倘若你又回到你原来”他突然一顿,这次我倒反应很快,握住他掩口的手,便见他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江离,你受伤了,严重吗?”

他擦净了血迹,而后沉吟道:“恩,还好。”

我晃了晃脑袋,这次不是‘无妨’了而成了‘还好’也不知这‘还好’可是真的‘还好’。

“江离,你”我刚说出口,便觉口中一阵咸腥,接着便吐出一口血,双腿有些发软,我见江离脸色突变,“芊芊,你受伤了?”

我苦笑,“江离,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也吐血了?”

天旋地转,眼前忽而一黑。

我闻见浓重的草药味,微微睁开眼,便听见身侧一声轻柔的呼唤,“芊芊”

我偷着乐了乐,但见到江离的那张脸,我便乐不出来了,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盯得我脊背发凉。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亦或是他正在生气,我时常觉得江离的怒点很奇怪,所以一般并不容易触到。

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江离,早啊!”

他认输似的,抚了抚我的额头,说道:“芊芊,先将药喝了吧……”于是将我从床上扶起来,我有些奇怪,“那药是为我准备的?”

他点点头,我苦了苦脸,“江离,莫非我,我得了什么病?”

这次换他苦了苦脸,“强行冲破穴道,震伤了内腑。”我吐吐舌头,原来‘我’还有这本事。

“芊芊,不论为了何事,为了何人,你都不应伤害自己!”我听出话中含了几分责备之意,原来他为这个生气,果然怒点还是很奇特。

“那你呢?你又如何?对我未着一词,便踏入罗汉阵,你可有考虑过我?”

他未料到被我反将一军,微微怔了怔,才说道:“芊芊,我还活着。”

“可是你受伤了!正如我受伤你会心疼一般,你受伤我自然也会心疼你。”我垂下脸,说完便落入了他的怀抱,天地之大,落此怀抱中最幸福。

“芊芊,对不起……”

他这一声道歉,我一下便心软了,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咬着他的耳朵,娇滴滴地说道:“没关系……”怀中的他身躯猛地一抖。

啊!江离真好玩。

他起身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抬头望帐顶,这艳红艳红的帐子今日也格外顺眼。

鼻间草药味浓重,我低头,见他将碗递给我,我诧异,连个勺都没有,这又是让我一口闷吗?

“这药是不是很苦?”

他低头喝了一口,抿嘴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半信半疑,吸了一小口,瞬间脸便塌了,这药比黄连还苦,我看着江离,满目怨念,“你骗”

我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吻了我,这一吻杀的我措手不及,不知所措,只觉头顶祥云环绕,眼前飞花乱舞。

正当我被吻得飘然欲仙时,口中蓦地一番苦涩,本能的想吐出去,但无奈他的唇舌柔韧,与我的缠绵一起,我只得吞下那药。许久的热吻,他退去时,我仍沉溺,便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这样还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