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忘了，我刚辞职了。你还是派手下精兵强将去吧。”马克靠在门框上，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哎，这种任务既具有挑战性，又是在中国办案，一个特工恐怕一辈子都碰不上。照顾照顾你吧，得到这么一个好机会。你不会是怕跟中国特工打交道吧？搞不定他们？”
马克只是冷冷地看着帕内塔：“中国的激将法。这对我没用。”
“行了行了，别撑着了，算我求你了，这你满意了吧？你也明白，这是国家利益，不是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第一，中国之行对你肯定有足够的吸引力和挑战力，我说得没错吧？这第二，这事关系到世界民主国家体系与独裁国家体系之间的大局问题，必须重视。第三，你我都明白，整个中情局里，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适合去执行这个任务了。来吧，坐下聊。”
马克慢慢走回办公桌前坐下。莱昂·帕内塔起身从酒柜里倒了二杯酒，端回到桌前坐下，一杯推到马克面前。沉默了一会儿，莱昂·帕内塔说：“别孩子气了，可能有些事你是正确的，但决定这个国家命运的是总统，全国公民已经投票授权他了，你得承认这个事实、尊重这个前提。我知道你对CIA的忠诚、敬业以及你的卓越才干。”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昨夜我们讨论了一整夜，现在问题不在俄罗斯，而是中国。我们对俄罗斯看得很清楚，它就像一碗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但中国就不同了，拉姆斯菲尔德国防部长说得对，这世界上有三类问题，已知的已知、已知的未知、未知的未知，中国就属于未知的未知一类，这就是问题。我们始终不明白他们拥有什么、想要什么、最后会达到什么目的，这是最可怕的。这次在对待叙利亚问题的态度上，他们一直不松口，让我们很头疼，叙利亚问题不彻底解决，我们在中东的政策将一直留着一个致命的缺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对方的切入点。”
马克态度上与之前已有明显变化，帕内塔接着说：“这件事我们用中国话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去就是通过这件事把中国的问题整个调查一下，要撇开以往CIA或其它机构生成的所有文件资料，不要受那些废话的影响，以免先入为主，独立开始你自己的调查。这次任务没有时限、没有经费限制、没有前提条件，一切由你自己作主，你认为可以提交报告的时候再结案。怎么样？我还不算太坏的吧？”
“行。”马克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说说你的具体打算？”
“我的建议是这样的，第一，跟你想法一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二，先放过崔儒，为他们一家提供庇护。第三，根据现有的线索，如果直接进入中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是不行的。目前只能从崔杏亲家，哦，就是他女儿婆家下手。把他女婿作为切入点，所以得请英国MI6帮忙，因为他目前在英国读书。第四，这事以查清事实真相为主，尽量避免某些可能引起中方警觉的动作，免得生出是非来，尤其要防范引来媒体捣乱。第五，根据行动发展情况，必要时要有动用各盟国情报部门的帮助的权力。”
“哈哈，你早就考虑清楚了，这辞职报告是给我压力和难堪啊？”
“不不不，如果派别的人去执行这任务，我会给他提供这建议的。你放心，我爱国之心还是有的。”
“好，就按你的设想。届时我会给总统汇报一下。剩下的其它事我会吩咐他们去办的，你放心。”
帕内塔明白马克所指的避免引起中方情报系统反感的动作就是CIA特地针对中国所制定的《十诫》，这有可能在行动还没有进展之前激怒中方特工，坏了规矩，最后一无所获。他手转着铅笔沉思着，诫律条文一一闪过他的脑海。一、尽量采用物质引诱败坏他们的青年，鼓励他们藐视、鄙视并进一步公开反对他们原来所受的教育。二、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做好宣传工作，只要他们向往我们的衣食住行、娱乐和教育方式，就是成功的一半。三、一定要把他们的青年从以政府为中心的传统上引开，让他们的头脑集中于教育、表演、书籍、享乐、游戏、犯罪性的电影，以及宗教迷信。四、时常制造一些无端之事，让他们的公民公开讨论。这样，就在他们的潜意识里种下了分裂的种子。特别要在他们的民族问题里找到好机会，在他们之间制造新仇旧恨。五、要不断制造新闻，丑化他们的领导人。六、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宣扬民主。七、要尽量鼓励他们的政府花费，鼓励他们向我们借款，这样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摧毁他们的信用。八、要以我们的经济技术优势，有形无形地打击他们的工业。只要他们的工业在不知不觉中瘫痪，我们就可以鼓动社会动乱。九、要利用所有的资源破坏他们的传统价值观，毁灭他们的道德人心，摧毁他们的自尊自信，打击他们的刻苦耐劳精神。十、暗地运送各种武器，装备他们的一切敌人以及可能成为他们敌人的人们。
帕内塔暗想，这一套东西还是十分管用的，它毕竟是历任局长研究制定出来并不断加以完善的成果，西方阵营利用这一套解体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颠覆了罗马尼亚，并把东欧社会主义阵营纳入了西方体系，现在只剩几个死硬国家了。和他想的不一样，马克对这套东西极为反感，不知这些死板的教条害了多少CIA精英，害得他们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线人提前毫无必要地暴露，害得多少设计精妙的特工行动失败。
帕内塔还沉浸在梦中，他暗想，本来，1989年已经可以搞定中国了，可惜功亏一篑。这个国家太难对付了，迄今也没搞明白他们的心思。当时自己就在北京，只要当时总统和CIA局长再强硬一点、果断一点，就不至于拖到现在，还得费这么大劲对付，他妈的什么“重返亚洲”？狗屁！他当然不能去责怪威廉·H·韦伯斯特，同行，得互相体谅、遮盖。“唉！以后是个大麻烦啊。”他无奈地自言自语。
“谁？”
“中国啊，还能有谁。”他回到了现实中，又说道：“英国MI6那边我打个招呼，有什么需要的你及时给我电话，我尽量满足你。”顿了一下，他又恨恨地说道：“本来这事可以发挥台湾情报部门的作用，应该比较省事，可惜这条路被阿扁这个小丑给破坏了。他妈的！”
他指的是原先中情局通过台湾的渗透，成功在中国解放军高层发展了内线。由于上次陈水扁不听美方劝告，自以为是地嚷嚷独立，迫使中共发出强硬威胁，并在台海东部实施导弹射击演习，害得美军舰艇被迫退出台湾海域，颜面尽失！最不能容忍的是，陈水扁为了安抚人心，居然在公开诚大声嚷嚷中国大陆只是恐吓、不敢真打。为了显示自己的情报可靠，陈水扁居然把中共军方高层提供的大陆二炮部队驻防具体位置一一报了出来。这下中共情报部门顺藤摸瓜，立即破获了美国通过台湾情治部门多年来努力苦心经营的间谍网，使美国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乡巴佬，根本没有判断和掌握国际形势的智商。不然英国MI6在香港的班底也不会被拖累、失去活动能力。这个家伙应该在监狱里呆一辈子。”马克皱着眉头说道，他对阿扁一直很鄙视，想不明白台湾人怎么会选这么一个二不拉几的人当总统。
“原本日本的情报部门也可以看看，但这个民族贼性太强，总是说的和心里想的不是一个样，我对他们不太放心。”
“我赞同。我们先前给他们提供全部情报，但他们向来对我们有所保留。再说，要是他们知道中方有这么行动计划，恐怕早就有所行动了吧？不致于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点上，我们在东京的分部可以感觉得到，迄今为止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明日本情报部门对中国有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