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酒井秀男乔装打扮后仍然以中国商人的身份来到了杭州。按事先计划，他在武林门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计划次日先从对贝敏的调查开始。其实，他内心里本来对潘天一也是想展开调查的，不过既然马克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调查目的，他就暂时先不显露出有太多兴趣。他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不管这回CIA是奔什么项目来的，他老美关注的，对大日本帝国也是肯定有用的。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子，早期的调查工作由美国佬去完成又有什么不好呢？我们大日本帝国可以享受现成的果实。晚上，他以业务需要为由联系上了浙江超深度钻探技术研究所电话，经过交谈让对方相信他是个大主顾，谈妥明天在研究所商谈业务合作事由。之后，酒井秀男到顶楼桑拿中心好好放松了一番，这里的小姐服务质量比上海的好多了。
次日一大早，酒井秀男打的来到卖鱼桥，找到了浙江超深度钻探技术研究所。这个研究所原先是浙江地质大队的一个附属机构，在计划经济年代，主要从事地质大队的钻探机械维护和改良，专业人员虽有高端技能却并无用武之地。改革开放后，研究所实行经营承包责任制，叫做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每年上缴一定数量的利润。军人出身的严峻，作为老资格技术人员以过硬的技术和合理的竞争报价承包了研究所的经营管理权。
当然，以当时的经济境况，也不太有人真正敢出面承包研究所，因此严峻出来承包也承担了很大的政治风险和经济风险。别的不说，一旦失败，这么多人吃饭都成问题。贝敏当时作为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毕业的清华大学工程机械博士生，勇敢地加入到了严峻的麾下，成为得力帮手。他全心全意、兢兢业业为提升技术水准操劳，使得研究所在数年时间内在同业的排名中跃升全国前茅，一批高水平的技术研究专家脱颖而出，成果突出，研究所名声大振。贝敏不仅自己工作卖命，体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而且不遗余力地协助严峻突破了不少技术难关，为研究所成为全国顶级机构作出了很大贡献。
后来，研究所彻底改制，从浙江地质钻探大队分离。严峻鼓励贝敏出面收购，但贝敏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胆量和打算，于是，严峻只好自己出面收购，然后聘请贝敏出任实际管理的所长一职。就是说，从法律上看，严峻是老板，贝敏是打工的；而从企业管理上看，贝敏是领导，严峻是职工。就是在这样一种奇怪的合作基础上，二人配合却有一种天衣无缝的境界。
现在，这个研究所在内部管理上分二块，一块是原来的民用业务领域，一直以公开方式实行商业化运作，既要养活一大堆研究专家和职工，又要为这方面的技术发展奠定技术基赐经费来源，同时也为民间解决了许多实际的技术问题。目前虽然研究所总体上管理仍然由贝敏全权负责，但近几年他实际潜心研究“楔子工程”所需技术，成为另一块主要工作。研究所一些繁琐的日常工作由副所长严峻处理，遇有重大事项，贝敏仍然全力以赴处理好。严峻虽说也是个老党员老干部了，但与那些挂着“淡泊明志”中堂却又拼命追逐名利地位的人不同，对于功名利禄极其看得轻。贝敏又是那种心纯的技术型人才，所以二人搭档相辅相成，驾驶着这艘小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因此，这个所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中国一般企业里那种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现象。
工作人员把酒井秀男请到接待室，然后进去通报。酒井秀男看完公司简介的时候，严峻正好进来。
“你好，欢迎欢迎。鄙人严峻。”不论研究所发展多么好，严峻对所有客户都是真诚的谦虚姿态，他双手递上名片。
酒井秀男一脸错愕，但立即恢复常态：“你好你好。”他接过名片按礼仪标准要求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郑重地装入皮包。之后取出自己的印制精致的高档名片也用双手递给严峻，上面印着：西北矿业股份有限公司、采购部部长、裘正义。这名字也是他那张假身份证上的名字。
“请坐。”严峻礼貌地招待。
“谢谢。”酒井秀男落座后，工作人员端上茶。
“首先，谢谢贵公司看得起我们的技术和产品。请问，裘先生这次来需要什么样的技术和设备？”严峻说着，递上印制精美图文并茂的公司业务简介画册。
“啊，我们公司最近计划在大陆和海洋等多处领域进行勘探，从理论上估计钻探深度不明，情况复杂，要求很高。据同行朋友推荐，你们研究所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过来看看，希望不虚此行。因为我刚接手采购部，对这方面的情况还很陌生，所以想麻烦你详细介绍一下情况，越详细越好。”他的想法是，对方说得越多，越有利于从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严峻本来想按一般程序对本所的技术和产品进行介绍，听了客户的要求后，不得不对与此相关的情况都作介绍：“我们所有多种钻探工程技术种类及钻探设备类型。我们的钻探工程技术是通过钻探机械向地下钻进钻孔，并从其中取得岩心、矿心、矿粉借以了解地下地质、矿产情况以及追索圈定矿体。钻探的深度通常在千米以上。目前客气需求较多的地质勘探中，最常用的钻探深度多在3000――8000米以内。
“近几年国内在地质勘探过程中，经常应用的钻探工程技术有浅钻及岩心钻（机械回转钻）两类。
“浅钻一般为垂直的浅型钻，包括旋转钻进的和旋转采取岩心钻进等，其深度一般在100米以内，设备简单，费用较低，效率较高。当矿体埋藏深度在100米以内，矿体变化又不很复杂时，均可使用浅钻。当涌水量大，而无法应用浅井勘探时，可用浅钻代替。浅钻还用来作矿点及物化探异常的验证或检查。
“岩心钻是一种机械回转钻，备有一整套机械设备，例如钻塔、钻机、水泵、柴油机或电动机、钻杆及套管，其钻进深度为300～1000米。而我们所提供的设备是超级硬度钻头机械，并配备相应动力润滑技术，实用性强，性价比很高。这是报价。先生可以比较一下国内目前普遍应用的技术资料。”说着，严峻递上一份资料表。
酒井秀男装模作样接过来一看，是“中国目前常用的钻机类型表”。他装作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摇摇头说：“这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的水平。请问严所长，能不能详细说说，你们的技术与目前国际水平之间有什么不同？”他的内心想法是，美国的科学是世界一流，既然美国CIA都对中国这种技术如此关注，可见中国这方面有多厉害！而他自己以前只顾了收集中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宗教矛盾方面的情报，还从来没有涉及过科技方面的内容，因此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巧不通。他之前的一贯观念是，中国的科学技术比大日本帝国差远了，有什么好收集的？现在这个观念被彻底颠覆了，他觉得应该好好补补课，所以，他的目标是借此机会让严峻给自己好好讲讲这方面的知识。
“可以可以。呃，目前世界上地质钻探方法的主要类型按机械碎岩方式分有回转钻探、冲击钻探、冲击回转钻探等；按碎岩工具或磨料分有钢粒钻探、硬质合金钻探、金刚石钻探、复合片钻探、牙轮钻头钻探等；按获取岩心的方式分有提钻取心、绳索取心、反循环连续取心取样等；按冲洗液类型分有清水钻探、泥浆钻探、空气钻探等；按冲洗液循环方式分有正循环钻探、反循环钻探、孔底局部反循环钻探等。此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如井底动力驱动钻探、定向钻探等，也可以是上述方法的组合。
“地质岩心钻探采用的主要钻探方法有硬质合金钻探、金刚石钻探（含绳索取心钻探）、复合片钻探、冲击回转钻探、定向钻探、反循环取心取样钻探等。”
共5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