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在我进宫之前就先让后宫妃嫔把子嗣问题给解决了,如此我入宫后,你便可心安理得地独宠我不再去临幸旁人?不管是哪种,你总归是要有子嗣的,且至少得有两个以上的儿子才能稳妥,如若不然,这皇储之位可就要落到端王身上去了,你忍不得的吧?”
说到此处,长安见慕容泓逃避一般将脸别过一边,便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近近地看着他道:“这些都是现实问题,你逃避不了。”
慕容泓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他不是没想过撑着等大权在握将长安纳入后宫之后再考虑子嗣问题,毕竟孩子和临幸是两回事,临幸他可以借药物这种手段来完成,但孩子,如他这样挑剔苛刻的人,自然希望自己的骨血是自己与心爱之人所生。
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如普通男人那般,不管妻子生男生女都无所谓,他必须得有儿子来继承江山。让长安生,如果她头胎不是儿子,难不成就让她一直生,直到生出儿子来才罢休吗?他并不是不喜欢与长安多些儿女,只是大嫂因坠马小产致病早逝之事让他心里过早地留下了阴影,知道小产生子这些事情对女子来说都是有性命之忧的。长安为他生几个孩子,就等同于要为他冒几次生命危险,他如何舍得?更何况,他真心不喜欢当皇帝,当一个人不喜欢做某事却硬撑着去做时,这件事便会成为一种痛苦折磨,他若与长安有孩子,他必会视之如宝,哪里舍得将他推上帝位这样一个在他看来既艰辛又不讨好的位置。
若端王是兄长的亲骨肉该多好,等他报了仇稳定了政局,便将江山重新还回兄长一脉手里,如此,即便他没有子嗣又何妨?他和兄长一脉相承,只要兄长这一脉不断绝,慕容家的血脉便能绵延下去。可惜……
每每想到这些,他心中的仇恨便如毒藤一般疯狂地滋长蔓延,若不是还为长安留有一方净土,那伤口里渗出来的毒液恐怕早就将他自己都毒死了。
长安挨得他这样近,自然能感觉得出他情绪的变化,她一手覆上他于不自觉中勒紧了她的腰的他的手,温声道:“陛下,做你该做的事去,不要耽于情爱,别忘了你活下来的初衷是什么。”
张让等人带人进来伺候慕容泓洗漱时,长安本想去问问褚翔关于药物的事,慕容泓虽未说药是从哪儿拿的,但褚翔是他身边最得他信任的人,慕容泓要这般不入流的东西,托付人选除了褚翔之外不做他想。但她仔细一想,褚翔护主,必不会随便弄些来历不明的药给慕容泓吃,且此事怎么说都有损慕容泓的面子,她去问一个下属详情,貌似也不太妥当,遂作罢。
因着在宫外,尤其是在珍馐馆吃了两次饭,长安的嘴便变得有些刁了,只觉宫里的早饭寡淡无味,想着去了内卫司再使人去街上给她买早点,反正她有私人办公室,躲在里面吃个早点谁也管不着。于是去东寓所洗漱更衣过后,她便带着袁冬松果儿等人往宫外赶去。松果儿从今日起就要镇守惠民堂了,他向长安申请调两名蹴鞠队的太监过去帮忙,长安便从宫里又抽调了两名太监随行,以补他们的缺,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徐宝三。
一行浩浩荡荡地来到甘露殿前,发现穿戴整齐的皇帝陛下正站在海棠树下仰头赏花。
长安瞥了眼他雪白的颈间那条给他平添风韵的黑色丝巾,抿了抿唇,带着人上前给他行礼。
慕容泓见她来了,也不赏花了,转身便向紫宸门那边走。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情依然不佳,因为长安提及的那些现实问题,他一时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解决。他不想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孕育自己的子嗣还在其次,他本能地觉着,若是他真的和别人有了子嗣,他与长安,怕是真的就没有将来了。他了解长安的性子,正如长安了解他。他虽不能理解一个从底层来的女子为何会是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但她既然已经是这样的性子了,他除了接受之外,也别无他法。
目前看来这是个死局,如何才能解呢?
不过他也知晓,这些确实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还是报仇和固权,只有消灭了外敌,他才能腾出手和心来解决自己的内患。
今天长安没有默默地跟着慕容泓往外头走,她走在慕容泓旁边略后一点,一路叽叽喳喳地跟他说些天南地北的闲话。慕容泓虽不高兴,但她高兴啊,没办法,摸着怀里厚厚一叠银票,她不高兴也难。感情的事暂且撇到一边,她知道自己要龙榻下的箱子更满,必须得到慕容泓的庇护,他这副精神萎靡斗志溃散的模样,如何能给她提供庇护?
但事实证明她多虑了,慕容泓若是这般容易放弃,他熬不到现在。所以当两人不得不分别时,他已能中气十足地叮嘱她:“下值后早些回来。”
长安:“……”
“奴才尽量。”她讪笑道。
看着慕容泓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外朝的中和门那一头,长安方转身带着人往丽正门的方向行去。
因昨夜她回宫后急着去找慕容泓讨要银子,故而未能听松果儿汇报昨天的进展,到了内卫司之后,她便将松果儿单独召进自己的办公室问他。
松果儿难掩兴奋地告诉她没等他开口呢,那吕添慈便说愿给惠民堂捐银五万两,他见他这般大方,又多要了一万两,吕添慈也答应了。说着便将得来的银票从缝在贴身亵衣内侧的口袋中拿出来呈给长安。
长安拿着那叠银票,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她原本交代松果儿的是至少要让吕添慈出两万两,方能放了他爹吕彤海,结果人家开口就是五万两……这显得她多小家子气,多没见识啊!
长安郁闷一回,觉着这也是好事,至少先例有了,后头的事情就好办了。
“待会儿派人去廷尉府传句话,就说证据不足,把吕彤海给放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怀里摸出几张口供来,随便抽了一张递给松果儿,接着道“让葛月江带人去将此人抓进大牢,余下的事,知道怎么办么?”
松果儿忙笑道:“知道知道,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奴才此番保管办得比上次还要好。只是这回要多少银子呢?”
长安瞥他一眼,道:“这些人咱们一个都不认识,自是一视同仁。”
松果儿应了。
长安从怀中摸出早上从龙榻下的箱子里取出来的银票,数了一千两给松果儿,道:“惠民堂那边你先着手打点起来,有什么不好决定的再来问我。”说着又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道“这是赏你的。”
松果儿虽识字不多,但一百两个字他还是识得的,一时受宠若惊得直接呆掉了。
一百两啊,当初他家里把他卖进宫来当太监,才不过卖了区区十两银子,这银子够买十个他。
他回过神来,眼眶一湿,后退两步就要给长安磕头。
长安抬抬手止住他道:“不必整那些虚的,我还是那句话,吃喝玩乐没人管你,只别砸了我长安的招牌就行。”
松果儿连连道:“奴才若是砸了安公公您的招牌,您就把奴才的脑袋拧下来当鞠踢!”
这些舌头一打滚就能说出来的话长安从来不当真,当下也没多说就让他自去办事。
松果儿出去没多久,何成羽来了。昨夜长安被褚翔拉走之前嘱咐他们要送德胜楼的掌柜的濮章鹏回家,他们虽不明其意,却也不敢不听。谁知送濮章鹏到了自家宅邸之后,他让他稍候了片刻,便拿出两张店契来让他带回来给长安。
长安接过那两张店契扫了一眼,暗忖:这濮章鹏也不知在外室那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拼着送她一座钱庄一间米铺也不让她派人去搜查,搜他本宅他却没这般介意。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是白想,纵有什么要紧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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