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我一次,安隅、我的要求、不过分。”
这是第一句平静的陈述句。
清晨的一番争吵,来的太过邪门儿。
安隅不知道,昨夜好好的人,清晨起来怎就跟吃错了药似的。
一旁,黑猫拖着大尾巴跑过来蹭着她的脚边,白狗清晨也被佣人从笼子里放了出来正在屋子里溜达。
徐绍寒沉沉视线望着安隅,在等着她的回应。
那深沉的眸色中,有隐忍,有深爱,又有纠结。
若是昔日,他哪舍得跟安隅吵闹?
可这件事情上,不能退缩。
安隅有理由相信,此时,若是她点头,徐绍寒定然能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且还能万般神情的同她说着贴几话。
可她如何做的?
她未曾回应。
仅是平视徐绍寒,就那么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的。
这日,徐先生怒发冲冠离开磨山。
而徐太太,紧抿奔薄唇目送他的离去,没有半分挽留之意。
他怒火中烧出门时,白狗在一旁狂吠着追赶他,安隅本就心底压着一团怒火无处消散,被白狗这一叫,更是火气中烧,怒声斥道;“叫什么叫?再叫炖了你。”
徐黛识相,连忙过来抱走了白狗,免得惹自家太太心烦。
清晨离家,夫妻二人情绪都不大好。
晨间安隅出庭,一点都不顾及同行的脸面,法庭上咄咄逼人的质问声将对面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激昂无情的话语让法官在庭上频频开口阻止。
她是阴狠的,毒辣的。
不留余地的。
散场时,跟随而来的人都不大敢近她的身,宋棠亦是如此。
远远跟着,将她冷酷的容颜以及背影尽收眼底。
徐氏集团呢?
状况并不如这边好,晨间一翅议,徐先生虽说未曾开口,但浑身的低气压让一众人等大气都不敢喘息,作报告时,更甚是揣着一颗心在颤抖着。
谢呈与周让频频感受到老总们投来的目光,但他-----不知晓。
临会议结束,徐绍寒跨大步离开,晨间站着寒气的大衣此时早已褪去,一身白衬衫在身,领带早已不知去向。
周让拿着文件资料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敢将距离拉的太近。
“洛杉矶的案子谁在跟?”突如其来的询问声让周让险些踉跄倒地。
“常----常副总。”他有些结巴,话语说出来亦是小心翼翼的。
“让他下来,订机票,我亲自去。”
“啊?”
这一声啊!成功的让前方帝王般的男人停下步伐,且缓缓转身,阴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周让猛地一激灵:“明白。”
旁人不知,周让大抵是知晓的。
婚后第二天的出差,让这人在婚姻中受尽苦头,吃尽冷眼。
此后许久,但凡是出差,能不去便是不去。
为的、只是维系他的婚姻。
可今日,当这个抗拒出差的人猛然提起这事时,周让难免会呆愣半分。
这夜、徐绍寒未归家。
按时归家的徐太太并未等来徐先生,直至夜幕降临,黑夜代替了白天,她询问叶城才知晓,出差了。
简短的三个字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
这通争吵,起的太过猛烈,猛烈的安隅尚未反应过来,徐绍寒已经不见了。
那个素来依着她的人,真的见气了。
夜晚时分,院子里刮着凉嗖嗖的风,安隅立在落地窗旁,双手抱胸的姿态无疑是告知一干佣人,她此时,并不想受人打扰。
此时的安隅,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不是来自与旁人,是来自于徐绍寒。
而是来自于那个近半年,都顺着她的徐绍寒。
争吵,起于黎明时分,落于何时尚且是个未知数。
屋外的树叶,在飒飒凉风中被吹得左摇右摆,舒展的树叶在此时此时一根没有主干的柳条。
就如同安隅此时的心。
有些人存在时,或许与你而言,他只是存在。
可当离去之后,你才知晓,他不仅仅是存在而已。
一个人存在于你的生命中都有他的价值和意义,谁也不会平白出现,谁也不会无故与你周旋,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而目的,分纯粹,与不纯粹。
2007年十一月初,徐先生因生子一事,与徐太太发生了争执。
在这个料峭冬日里,岁暮天寒的夜晚里,安隅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第一次看透了徐绍寒在自己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
处在什么地位。
一身轻叹,其的微不可察,女主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夜色出神,那孤寂的身影与消瘦的身姿在这个夜间显得叫人有些心疼。
多年之后,有人问徐黛,最好的婚姻状态是什么?
徐黛想了想,回应了如此一句话:“大概就是能赶走你的孤独。”
徐绍寒在时,安隅是个平常人,徐绍寒不在时,她或许连个平常人难都算不上。
这段婚姻,对安隅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她在徐绍寒的温情手段里丢了自己的心。
在他圈起来的一方天地里找到了自己的烟火气。
一旦他走、她好似回到了以前的那个满身孤寂无依无靠的安隅。
没有任何的人情味儿。
夜幕下的寒风都凉不过安隅此时那浑身孤寂的心。
这夜,她未用餐,反倒是进了书房,想抽根烟缓解下心情。
却在翻箱倒柜之后找不到香烟的影子。
良久,她缓缓起身,双手叉腰站在书桌前,静默了数秒,才无奈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徐黛端着晚餐上来,欲要劝人多少吃些,乍一推开门,便见她微闭眼揉着额头的模样。
步伐站定,唯恐上前惊扰这人。
而安隅,自是知晓徐黛的到来,眼帘微掀,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书房的烟,可见到了?”
话语落地,徐黛手中端着的汤,微微荡漾开来。
到底是年岁摆在这里,临危不乱的本事也早在多年前便练出来了,她缓缓摇头:“不曾见过。”
安隅默了。
没言语。
人在想找精神寄托的时候总是会使劲手段的,比如这日,她唤来了叶城,朝他拿了烟。
叶城敢给吗?
不敢,死活都不敢。
他抖抖索索着,话语颤栗开腔:“太太、先生若是知晓我给您掏烟,怕是会废了我。”
这是真话。
自知晓自家爱人抽烟之后,徐先生在磨山抽烟的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在安隅跟前能不抽便不抽。
那日在厨房,正在抽烟的人见安隅来,速度将手中香烟给灭了。
为何?
他怕啊!
怕老婆跟着来一根。
他千防万防要是防不过叶城,只怕徐绍寒会提刀剁了他。
自古烟酒一家亲,烟不行,那便酒吧。
但若是在磨山喝,怕是又得受着徐黛的唠叨。
索性、这夜、安隅出门了。
与宋棠约了场酒,微醺之际,也不想着回磨山了,去了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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