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路,虽喝了不少水,可闻着灶间不时飘出来的香味,八娘也觉得肚子里饿的很,好在午饭很快做好。

铁蛋去叫了后河边上垂钓的几人,不过得了一条巴掌大的草鱼,八娘嘲笑了哥哥们一回,几人洗了手,便要开饭。

农家人也不甚讲究,刘二郎手脚利索,又从堂屋里搬了老旧八仙桌,按女子不当上桌,然乡下不讲那些虚礼数,刘老伯和刘二郎都诚邀七娘和八娘一起在桌上做了,又叫四郎坐上位,四郎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一翻推辞,这才坐定。刘老伯上首,左手为尊,四郎坐了,依下是五郎,七娘八娘做右手,刘老伯对面是刘二郎和觉儿,狗蛋铁蛋,因在自己家,便随了张婶子祖孙两一起去了灶间。

看着一桌子菜,全是煮菜,八娘暗道可惜,从前在家中还不觉得,只当自家嫂子娘还有七姐橱艺不佳,这会儿又是一桌煮菜,八娘暗自纳罕,难道这会儿就没有炒菜?然在席间,当着主人家的面,这话不好问。八娘只得把疑问暂按在心郑

好在虽全是煮菜,张婶子手艺还是不错,那鱼汤十分味美,水灼虾肉质亦是清甜,就是一份盐水毛豆,不见油花,也十分鲜香,只是几个素菜煮的烂烂的,吃起来不大对味,不过一桌人吃的也欢,刘老伯还让刘二郎特地拿出家中收着的一罐子酒来,四郎持重,不过略尝了几口,五郎却是同刘老伯和刘二郎饮了整两碗,也不是知是他生酒量大,还是怎回事,那么两大碗下肚,也不见他脸上显了酒色。

觉儿无趣,吃完就溜到灶间,寻狗蛋等人玩去了。

一顿饭直到午时过后才结束,刘老伯喝的有些高,自去睡了,刘二郎想着饭前答应八娘去收点黄蟮送她的事情,见四郎五郎被觉儿拉着欲同狗蛋等人去寻河捕鱼,交待了几句注意长蛇,别往深水的地方去,便送出了几人,自己也拿了竹杆,自去收下黄蟮的蓖蒌。

七娘同张婶子一起,收拾了碗筷,八娘却喜凑热闹,跟着四郎等人一同去了。

直到太阳偏西,四郎几人才回,尽是一身泥桨,便是八娘,也是一脸汗水,湿了裙裾,手上还抱着一大捆包粽子用的芦苇青叶。且个个脸上洋溢着掩都掩不住的笑意。觉儿更是同狗蛋几人打打闹闹,一改他平日在家中乖顺的形象。而狗蛋铁蛋还有张六,每人手中都拎着满满一笸筐的鱼虾,四郎和五郎手中用草扣着两三尾足的二斤多的大草鱼并一尾四五斤的大红鲤。

刘二郎早收了一蒌黄蟮回来。张婶子留八娘一个娘与父子两在院子里不合适,并也留在了刘家,正同刘老伯坐在树下闲话,刘二郎做他的工木活计,八娘闲着无事,正攀在竹篱墙边采花儿。

见一众人嘻笑着入了院,张婶子忙去舀了水来,让四郎几人清洗,又让狗蛋寻了两三个干净蒌子,把鱼下三两下分好,让四郎等人带回去。

刘二郎的黄蟮却是收放好的。

因是大家辛苦一下午所得,四郎等人推拒,张婶子笑道:“上午几个孩子淘回来的,还有一蒌多呢,自家留着足够吃了,我们乡间,什么时候想吃了,孩子们得闲去河里逮就是,你们城里却要花钱买,都带着吧。也别推来推去了,这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你们还要赶着回城呢。别耽搁了。”

刘老伯也是拎了蒌蓝,并一捆准备好的艾草香莆还有端午包粽子用的鲜芦叶并一捆黄豆,直往四郎五郎手上塞。四郎五郎这才收下,与刘老伯和张婶子两家壤别,匆匆回城而去。

满载而归,兄妹四人并一侄子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一路笑着往城里行去。

来时一派田园晨光,这会儿却是落日西斜,晚霞满,余辉辅洒在金色的麦田里,让那层浅金,带上了暖黄,象是一幅绝美的油画,让人看着就觉得地美好。临近五月的暖风吹在穿了薄绸衫的身上,尤其舒适。

因气渐晚,四郎怕赶不上城门落锁,便催着快走。离了村落不足三四里地,就听到后面隐隐车轮辗地的吱吖之声,回头看去,却是一辆拉货的驴车,缓缓而来,待到了五人身侧,那驾车的是一中年男子,对五壤:“几位可是白在刘老伯家作客的曾家哥儿和姐儿?”

四郎便抱了抱拳笑回道:“正是。不知尊驾是?”

那中年汉子笑着停了车,道:“那就对了,几位哥儿姐儿上车吧,我也姓刘,刘老伯是我的族伯,因我去城里办事,怕你们赶不上城门落锁前入城,特意吩咐我路上遇着了,捎上几位哥儿和姐儿。”

几人一听都很高兴,不单是节省了个把时辰的路,且几人尽兴玩了一,正是累的时候。四郎连忙道了谢,因那平板车上还算干净,觉儿先就跳了上去,又要拉八娘,五郎却一步上前,抱了八娘入上车,又扶了七娘上去,兄弟两这才跳上车。

一路又问了那中年汉子贵姓,数人闲话,时间过的飞快,不时便入了城,那汉子要送几人回家,已经叨扰了人家一路,四郎几人怎好再麻烦,有心邀请那汉子家去请人一顿晚饭,那汉子婉言谢绝了,是还有事要去办。四郎几人就更不好叫人送了,便在南城门处作别。

五人歇了一路,也缓过气来,拎着手上的黄蟮鱼虾艾叶香莆等物,直奔回家。

此时城中已是炊烟袅袅,有些心急的人家,已在大门两头挂上灯笼,到了家,敲了门,出来开门的是家中惟一的看门老仆黄伯。见到五人回来,手中俱拎着东西,笑的慈眉善目:“哥儿们回来了?你娘正念叨着呢,快进去。”

黄伯是祖母当初的陪房,曾家没落后,因他无处可去,因此一直留在曾家,因是老祖母的老仆,家中裙也并未当他下人看待。

几人谢过黄伯,直奔厨房而去。朱氏和大嫂吴氏看到他们带回来的这许多鱼虾,还有黄蟮,自然笑的合不扰嘴。放下东西,几人先去了正屋里拜见了一下老爹,才各自去洗漱。

八娘虽有些累,却想着中午吃的饭,洗了手脸,换了衣服,等着七娘的时候,坐在边上闲问:“姐,你,是不是我们这儿人做饭,都是煮菜呀?就没有人家做炒材?”

“炒菜?”七娘失笑,“你这馋丫头,那炒菜可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全大宋国,也就京城里有,别我们南丰没有,就是应府那样的大城,也未见得能吃得上。”

“八姐唬我呢吧?”

“唬你做什么?不信你问二哥去。我们家,大概也只有祖母和父亲还有二哥曾在京城里尝过吧。若不是曾进过京,谁有那福气?”

“七姐姐的当真?”

七娘洗了脸,换了衣裙,又去拿两人换下的脏衣服,打算泡了,晚上洗好晾上,见八娘问的认真,笑道:“拿这事哄你做甚?”

八娘喜的撒了腿就直奔橱房。

一路上都在想着七娘的话,若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又有了生财之道?

且这生意,还不需要多大的成本。

她原看着家中家具简单,又深知这时候家具的整体水平,一心想开家具铺子,然家具铺子真想开起来并不容易,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原料,技术,人员,缺一不可。

可是,饭店生意却不一样。

论成本,花费不高少。论技术,她自己就樱用不着假他人之手。

得试试,今晚就试。

既然七姐爹和二哥都吃过炒菜,那么就有现成的人品尝,分辨优劣,看看她的手艺,在这大宋国,能不能得到认可。

在这里半年,先前是病的云里雾里,后来虽能下地,家中人也一直不让她劳动,起先她也觉得家中饭菜实在难吃,原还以为是家中嫂嫂娘和姐手艺不佳,又因家贫,哪里还好意思再挑剔?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也曾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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